平日里文韬对他这浣衣娘也是很尊敬的。只说她劳碌惯了不喜享受。因此信众们不疑有他。
不料水里有毒。信众宴席间毒发身亡。就成了这扭曲蠕动着的人间炼狱。
众人进大厅。正中最大那张金丝楠木椅上坐着一个盛装的老妇人。鬓发如银,面带笑容地看着眼前的炼狱。
萧腊八伸手,将她眼睛合上。
毒下在水里,怕是无人生还。众人这才把手中长剑放下。
童心尘下令就地挖坑,将尸体掩埋。哭丧的先别哭,看看六师叔需要什么药材。
得知亲人可能有得救,三千弟子乌泱泱地又回来了。
弟子们一边干活一边议论纷纷。
信中说生此孽障教子无方为民除害。有人为老夫人打抱不平,“他都成年了,还教什么教?跟父母有何干系?”
童心尘拿来板凳看戏。萧腊八清点完库房回来,见他瓜子都抓手里了。没好气道,“掌门,别看热闹了!库房里的金银财宝如何处置?温元白和六师叔救回来的信众又该何去何从?你给个话呀!”
据还没死的信众说,方才文韬回门派收拾细软。屋内吵吵闹闹,鼠妖和文韬翻脸了!他们一时好奇就附耳去听。
“你说只要你不死都有本事卷土重来。结果你现在卷钱跑路?”
“卷土重来需要资金。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跟那些老鼠崽子的。”
后者显然不信他这番鬼话。要杀他取而代之。
文韬本来都被逼到角落里了。突然奋起,反杀那黑衣人。
“还吞了!”旁边担架上的人扬起半边身子补充道。
许安平似有所感,问他是怎么吞的。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你问他不如问我。”
自门外走进来一人。正是文韬。他手一伸,旁边一名弟子化作一团青烟钻入他掌心。
他餍足地吸吸鼻子。笑道,“就是这么吞的。”
“他不是文韬!他是云霁!”
童心尘慌忙喊天干地支守卫其他弟子。自己抽出长生剑冲到最前。
云霁点点头夸他聪明。“我觊觎他这个身体很久了。脑子还行,功夫不差。最关键的是没有人性。杀了他,主子都不会骂我,也许还会夸我为民除害。要不是鼠妖不肯帮他,他也不会许愿被我附身。”
“箭雨!”
萧景天自墙头出现。箭如雨落下。
“疯了!自己人啊!”
两派弟子长剑飞舞奋力抵抗。且战且退,退到了柴房内。不少人被箭所伤。童心尘清点人数。伤者留在柴房。又安排天干地支的候补换上。竖起门板、锅碗瓢盆扛过一轮又一轮箭雨。
许久,外面没了动静。许安平想出去看看情况,被童心尘一把拦住。
“准备好了吗?”
三千弟子点点头。手握长剑,眼睛死死盯着门。
“冲!”
童心尘施展金刚不坏之身带头冲出门外。众弟子没有收到撤退的命令便火速跟上。
没有预料中的箭雨,没有云霁的青烟。
云霁就这么覆灭了箭雨,大摇大摆地站在庭院中间。
隐机派的弓箭手大半死在墙头。血沿着瓦片滴落亭中方砖。
他伸手冲元心明一指,笑眯眯道,“我要带他走。”
他们青宣一族亿万斯年间都是天地最强的存在。彼时灵气充沛,连虫豸都大如斗。泼天的灵气滋养下。更别说他们青宣一族。他们肆无忌惮地固着灵气于体内。直到,星矢变换,天降雷暴。这灭族的雷暴自此将恐惧二字刻进了青宣一族的骨血之内。
本来,青宣一族是没有弱点的。不过,千年前宝珠的重创,令他失去自信。后来,星沉用同样的方法,将他彻底封印。就此,在他心里深深烙印下了对天雷符的恐惧。只要他一天没有克服这种恐惧,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份恐惧产生的间隙。
就算不是长生岛,只要将符咒压制在这匕首之内……
许安平握紧手中匕首。“心明你信不信安平哥哥?”
“信!”
“闭上眼睛,千万不要睁开。”
“嗯!”
元心明闭上眼睛,身子被许安平抱起,腾空,直冲云霁飞去。
云霁刚打算招架,发现飞过来的东西是元心明,忙收了拳头伸手去接人。许安平的匕首紧接其后往死里刺。
许安平默念咒语。金光缠绕着匕首四周。刀刀下去都能割开他皮肉。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烤焦的味道。
但!金光如流星闪过便消失了!普通的匕首根本杀不死云霁!他!无法召唤雷神!
这身体的后背被剖开。云霁嫌修复太麻烦了。干脆舍弃这身体,附身元心明跑了。
“他为什么可以用心明的身体?心明不可能许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