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虾兵蟹将,你不一样。”
“谁不是平庸之辈?都是普通人,我也是。”
有些话,点到为止。梁司聿拧木塞,倒酒,他的脸已经被酒精染得发红,苗锦郁想辨别他有没有醉,“算了,斗不过。与其让人赶走,不如自己递辞呈,挺直腰板走出去。”
“公司,公司没人支持,董事会,董事会都在为他撑腰,活都我干,锅我背,骂我受,没意思。”
她趋于着急的语气,“我支持你。”
梁司聿抬眸,轻笑,“上次你才说谁也不支持,都和你无关。”
她再次坚定地,掷地有声地说:“我支持你,我从始至终地,只支持你。”
梁司聿没应声,喝着闷酒。
她不知道人相信没有,克制情绪,目睹他一杯接一杯,每一杯都让脆弱显现,不再是往日钢心铁肺,强大的他。
苗锦郁眼底的情绪潋滟着,和映在墙上的水波纹光影一样,流转,柔软。
“无论是非,利益,情谊,从来没有一刻动摇过,你不信我吗?”
他松了酒杯,缓缓靠回椅背,隐入昏暗光线里,神色晦涩不明。
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准备说什么,他才说:“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止支持。”
在没与他重逢前,她一直觉得人生没意义,得过且过,麻木地,行尸走肉的活着。
没有期待,没有喜悦,没有情绪波澜,更没有向前奔的力气。只有叹不完的气,难以抑制的负能量,看透一切的麻木。
可他的介入,让她慢慢又活了回来,和他拌嘴,和他闹脾气,吃他做的饭,被他强行拽出去的周末,即便不情不愿,内心的期待悄然萌生。
是他把她从阴郁暴雨里拯救出来,是他,让她重拾生活的精力。
到后来,他告白,太突然,她没做好应对准备。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心里有没有他。
可当要失去他的想法浮现时,她清晰发现,梁司聿至始至终都在她的心间,哪怕是漫长的八年。
只是习以为常,并且沉睡着,让她竟然察觉不到。
她坐到他的身旁,无可奈何的说:“如果不在一起,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了?”
其实答案很显而易见,他们能做朋友。
只是她不甘心了,身为朋友的她,在梁司聿赴约请邹思音吃饭时,她连陪同,追问细节的立场都没有,只能抓心挠肝,抑制浮想联翩。
“梁司聿,你在听吗?”
“嗯。”
“我爸说,有时候错过,源于想太多。”他背对那盏氛围灯,挡住一半的光源,她完全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所以……你可以再说一次吗?”赌一把,反正就两种结果,不是输就是赢。
他迟迟没有动作,苗锦郁止不住胡思乱想,她不是他,不能全然了解他的内心,兴许是他冷静了,好感消失了,又或者遇到更好的……
她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灼灼。只有睫羽颤颤显露她的情绪,她翕动唇想说什么,下一秒,黑影猝不及防笼罩她的上空,湿软带着酒气的唇覆盖上来。
她下意识后撤,而后脑勺多了只大掌,紧扣住,不让她躲,更是紧紧带向自己。
嗡地一声,电流感由唇边四处散开,到四肢,到大脑,窜至五脏六腑。
其实没多长,浅尝辄止,松开,“说再多,不如行动给你看。”
目光碰在一起,是四处飞溅的火花,情欲,爱意。
一手揽在她的腰肢,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他欲再次地,延续亲吻之际,她往后躲,“你先说。”
“说什么,说我喜欢苗锦郁?以前做梦想让她当我女朋友,现在,只能是老婆。”
她不确定,想要肯定答复,“不是因为想凑活,觉得我适合结婚,所以才告白?”
“不是,没有,绝对。”他用力一揽,她失去重心,扑进他的怀里。苗锦郁没有贪心怀抱,趁人无防备时,捧着他的双颊,主动献吻。
这次,他不再试探,小心翼翼,侵略性十足,长驱直入地将伏特加递过去。
等太久了……她终于主动地,心甘情愿地扑向他。
缓了很久,她的理智慢慢回拢,再看向某人:“清醒了?还是压根没醉?”
方才,失意小狗模样,像是她的幻觉。如今满面春风的人,才是她熟知。
“刚刚没醉,现在醉了。”他摩挲她的手背,与人十指紧扣。
苗锦郁后知后觉,坐直了质问人:“演技真好,我说怎么就莫名其妙沮丧又失落,是算准了我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