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段,郑意丰将更换品牌方的消息公布,合作方的电话也一个接一个。
可谓是腹背受敌,苗锦郁看着灯火通明的总裁办公室,发消息问他:【还微醺吗?】
梁司聿没空看手机,视频会议长达五小时。董事会在会议里指责他失职,梁司聿反问:“集团人心不齐,舆情严重,郑意丰为一己私欲,推动不合理不合规的项目,是谁给他的权力,是谁默许他的行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中一个老外质问他,是否能力不行,身为一把手却管不住下属,管不住二把手。
诸如此类的质问,皆将市值蒸发怪罪于他。
梁司聿冷静,沉声道:“我能力不足,那你们换个执行总裁。”
他们以为是气话,会议结束后,他的辞呈发送至总部。发完,他该开的会,该下达的指令,该他尽的职责都没落。
纸包不住火,当天下午就在内部小范围传播。苗锦郁下班后直接在停车场等他。
他落座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门上车,司机猛然扭头,梁司聿看清来人,放松坐姿,目光幽然,一言不发。
司机默默启动,出去主干道上才问:“梁总,回哪里?”
梁司聿不说话,挑眉示意。她默了默,“去…喝点?”
他说了地址,是她家。她原以为会去程久桉的小酒馆,梁司聿看穿她想什么,“找个静谧的地方,楼上一整个酒柜,不够你喝?”
她的目的在何,很明显了。宽慰,劝解,建议……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让她主动邀人喝酒?心里指不定在思考怎么安慰他才能说到点,才能劝他理智,别冲动。
梁司聿给酒里加冰块时,悬在杯子上空,掀眼皮问她:“生理期?”
她滞一瞬,反问人怎么知道?看变态的眼神,嫌弃感叹:“看着正人君子,人模人样,难不成和女孩子相处时,满脑子想人家的罩杯,生理期,安全期,下流龌龊的想法?”
分明是某次她痛得嘴发白,开不了车,躺他后排,他才有心记下。
苗锦郁坐高脚凳上,学他懒洋洋模样,“那次是五一之后,刚来公司。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能藏啊!”
何止啊、
他才不说,净让人得瑟,方便拌嘴。
第82章
轻音乐悠然,灯光昏暗,只留吧台的水波纹落日灯盏。
她想安慰人,和他喝了两杯,思酌开口契机。梁司聿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话很少,喝几口才有一句。
聊藏酒来历,聊被觊觎的酒,聊留学生涯里品过的好酒。
她应得心不在焉,好一会儿,梁司聿问她的大学岁月,那段时日,他们几乎失联,她不群聊,也很少发动态,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此外,一无所知。
苗锦郁回想,过去的八年里,她做了什么?没有什么印象深刻事,参加社团,做家教,为国家奖学金努力,实习。单是口述,都觉得枯燥,毫无意义。
他话锋一转,“你和郑意丰怎么认得的?”
她先前说过的,社团。
“怎么熟的?”
太久远,她需要回想,是她在社团外出活动中,突逢生理期,白裤子染红。郑意丰贴心借她外套,又跑腿给她买卫生巾,苗锦郁请他吃饭,一来一回,才慢慢变熟。
在三分二的特招,保送当中,他们俩是实打实靠高考入校,也是所谓的天赋与努力当中,属于后者。诸如此类的共同点很多,两人坐一起有话题聊,所以友谊能持久。
梁司聿仰头喝了大口,“他邀你来集团,为什么来?”
她默了默,忍不住发问:“他铁了心要将你赶走,你不是好斗吗,为什么要递交辞呈?”这完全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梁司聿没回答,一连喝了几口,他酒量不好,她没拦。
“郑意丰从我来时就开始布局,谋划。明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他不断阻拦各个项目推动,笼络人心,所以你看,现在有人支持我吗?董事会质问,下属背刺,向着他,一个个都怪罪我随意辞退人。”
“可以说是我职业生涯里最筋疲力尽的一份工作。”
不可一世,天之骄子,向来和‘梁司聿’三个字不可分割。
如此这般,身上围着落寞,丧气,怎么都让人觉得不适应。苗锦郁皱着眉头,“你不是不在意外界看法吗,管他们怎么看,怎么想。拿事业赌气做什么?”
喝了酒的他,会变得柔软,像小孩。笑得勉强,满是失意,“上次你不是还说想离职,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