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岭乐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哪般情况,她是外人,不方便插手过多。始终是两人的缘分,不能永远等着外人推动,推一步走一步的被动。如果外人不帮忙了呢,他们就停在原地?
两个清醒人,可偏偏愚钝在感情上,互不承认喜欢,也不愿主动。兴许是他们要走的弯路,宋岭乐无可奈何,总克制插手却又次次没忍住。
盛临想起五一度假那次,他和梁司聿夜聊,他问过,喜欢吗?梁司聿沉默良久,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先确认一些事情。”
含糊其辞的话,兴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其意。
他生日,宋岭乐和盛临一早飞回去,盛临去楼上,她则在楼下陪苗锦郁。苗锦郁起得早,在练字。宋岭乐拉拽她,要她陪着吃早餐。
苗锦郁知道她有人陪,不愿去,“我吃过早餐了,今天要写三页字帖,才开始写,你们去。”
“再吃点嘛,一会儿回来再写也不迟。”
“一会儿有其他安排。”
“走嘛,什么时候写不行?”
苗锦郁坚定摇头,“你去,不用管我。我先写完再去找你们。”
宋岭乐磨她半晌都不见人动容,转而问要不要给她带些什么,苗锦郁摇头,沉浸在练字中。
等宋岭乐再回来时,手里拎着绿豆糕,苗锦郁说:“不是说不用带。”
梁司聿买的,苗锦郁没再接话,眼神示意宋岭乐放一旁。宋岭乐仍不死心问她:“消气了吗,还讨厌他吗?”
“说实话,连我都骗就没意思了。”
“你骗我和盛临分手,背地里和他纠缠不清的时候怎么不说没意思?”
苗锦郁成功转移话题,宋岭乐缩头吐舌头,心虚状,“当初发毒誓说不原谅,立马又和他拉扯,太打脸了。所以就想说再等等......”
“等什么,等到孩子出生了再告诉我?”
“怎么可能!”至此,宋岭乐完全忘了自己凑过来的目的,拉她手耍赖。笔画拖拽,在字帖上留下长长一横。苗锦郁幽怨看她,人嘿嘿一笑,拿钥匙跑楼上去了。
门开后,楼上的声音不再隔音。
苗锦郁不理会,带着耳机沉浸式写字帖。至于梁司聿何时绕她身后,她一点不知。直到身后明显有声音穿过耳机,带着堵塞般到达耳里,像恐怖片里冷不丁出现在身后的连环杀人凶手,她吓得一激灵,猛地回头。
看清来人后全身松懈,怒气上来,“你走路没有声?再说,谁允许你进我家?”
梁司聿故作委屈,“我今天生日,没听到生日快乐就算了,平白无故又遭你一顿骂。”
“你去问问,我哪个朋友说话语气是你这样,每句都带刺,以攻击我取乐?”
苗锦郁反问人在饭桌上的那番话呢,就不算数了,不叫伤人?他可以私下说,可以好好说,委婉说。他的方式,像是强行将她摁进水里,逼她清醒。她是清醒了,也有阴影了。
梁司聿:“我的错,该给你缓冲时间。”嘴上那么说,他倒想问问这种事怎么缓冲?不过是个台阶,他铺就是了。他又问:“哄那么久了,能翻篇了吗,能好好说话吗?”
她反问:“什么时候哄我了?”
“钱砸进去,又是衣服又是鞋,当真没个响?”
他没有服软,但行动处处递出求和信号。苗锦郁哼声:“你该的。”
“是,我该的。”他颇有得意神色,“效果不错。”
实打实说,如果不是他强行刺激,她又怎么能走出来。又怎么会放弃慢性自杀的一切行为?
当时,她的不配德感到极致,只要自己享乐,就会觉得愧对爷爷。但现在,她可以换位思考,如果是她出什么事,她只希望爸爸爷爷不会痛苦,不会难过。没有人会希望亲人因自己痛苦。
她立起巴掌,“你是在讨奖励吗?”她假意要打他,他不躲,说:“闹这么久,能不能翻篇?”
“看在你是寿星的份上,姑且原谅你。”她早就没气,只是缺个台阶。每次一要下来,他冷着脸,刺激她的脚又缩回去。
梁司聿问:“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见面就吵架?”
“哪次不是你先?”
“行,都反思,都好好讲话,行不行?”
“嗯、”
“那你告诉我,昨天郑意丰上楼来了吗?”
那句你管我咽回去,刚承诺的,苗锦郁摇头:“他送我到楼下,没让他上去。”
“意思是他有这个想法?”
“没有。”
苗锦郁想起一事,和他说:“跟你说个八卦,你当听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