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来接温姨她们走,其他的我不在乎。”
苏彻玉翻了剑身,没去看柳渡央。
“你真不在乎吗?他身上可是流着段家血,你也不想想,秦家一族是被谁所灭的?”柳渡央的话语仍是柔的,但苏彻玉却觉得刺耳极了。
“你不会已经对他动了心吧?”柳渡央轻问了一句,其后轻笑了一声,“真是太为难你了,不过也是,就算你不对他动心,他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别说了。”
苏彻玉哑声道了一句,手上的皮肉快被掐地见血,但她想让柳渡央快些闭嘴。
“知钰,我当初劝过你的,叫你跟周期年走,可是你还是一意孤行·······现在周期年还在边陲,眼见着跟周老将军一般生死未卜,你还能指望谁?”柳渡央好似关切地看着苏彻玉,“你那时若是听了我的,也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我还记得你时候不还反抗的很激烈吗?宁死不屈······怎么现在就投到良熹敬麾下了?”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见吗?”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柳渡央有些无奈地笑了,“当初你刺杀段呈瑞不成,眼下又想跟着良熹敬去再杀他一次,可机会怎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的摆在你面前呢?”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苏彻玉咬牙问她,“你是要我的命?还是要其他的什么,你痛痛快快地说吧,我没功夫与你在这耗着,也没闲心听你在这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
柳渡央闻言一僵,倒没想到苏彻玉竟是嘴硬到了此刻。
不过,信与不信,她确实也做不了她的主。
“我吃斋念佛,后来也少碰杀戒,本是想积德转世,莫要再经历这一世的苦果了,可你们一个两个要对付我的瑞儿,先是弄残了他的双腿,后又想要他的命?”
“你说什么?”
瑞儿?
段呈瑞是她的孩子?
怎么可能?当初她领命去刺杀段呈瑞时,可不仅承了良熹敬的意思,也是领了她的首肯的。
柳渡央瞧出了苏彻玉眼底的惊愕,她苦笑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慢慢道:“是啊,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被别人杀死呢?”
她的话音一顿,而就在顷刻,她眼底的慈悲化为了泡影,她厉声道:“可我要是那时不那么做,我的瑞儿会死的更早·······瑞儿藏不住事,我又不能将良熹敬的底细透露出来,不然,他可能还没等他动手,他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良熹敬早就想对段呈瑞动手了,要不是废了他的双腿,良熹敬也不会按捺到现在。
不过,她也知道,良熹敬要杀段呈瑞,也不过是要报了他们裕王府被灭的仇,他倒是真不觊觎那皇位,但为了给秦家洗涮冤屈,他也是变了心意。
她看了看苏彻玉,心底忽是肺腑一声。
光被灭门一事来说,她与他倒是相配的很。
都是捻着仇恨过活,见不得光却又硬气的令人生厌·······
“原来,你都知道啊······”听她说了那么多,苏彻玉也终于开口了,“原来一切的一切,你都知道,只是你不说······”
说到这,苏彻玉的思绪收紧。
她的眉眼狠狠一皱,握剑的手紧了紧,“所以,所以这回······这回段呈瑞没事对不对,还没有哑也没有瘫,他······他一直在装······”
柳渡央说了,机会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摆在他眼前,那自然也不会摆在良熹敬眼前·······
这回,这回段呈瑞倒是忍住了,连她都没看出来,那良熹敬呢?他看出来了吗?
柳渡央听了苏彻玉这番话,却摇了摇头,“不,他装不下去的,我是真给他服了药,他是真哑真瘫,不过只是一时罢了······”
她为苏彻玉解了惑,其后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简单地拍了拍手,一时间,院落中便多了许多与苏彻玉一般身着黑衣,手持长剑的女子。
苏彻玉知道这是来对付她的。
“孩子,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没打算手下留情,不过我也是让你死个明白了,到了地下就别来找我了······”
柳渡央从一开始就劝阁中的刺客都别学苏彻玉,因为她最不怕死······
“不,我怕死。”缓缓抬头,苏彻玉平静的对柳渡央道:“我的命很重要,我不会轻而易举的死掉,而且更不会死在你的手上。”
她还什么都没做成,她不能死
。
“是吗?”在让人动手前,柳渡央感叹了一句,“是谁教你的?你以前可不这样······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动手吧······”
她的话轻似落叶垂地,但撼动的声势却大过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