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神书CP(36)

残剑笑着,也觉得有趣,依言将金钟翻开,内部展现给阿舍看。铃舍上沾满黑色的炭灰。会株可敦与胡山手指上的灰痕,似乎就是因触碰了铃舌而留下。

其时五人依次进入帐中,金钟始终没有鸣响。固然它本就是故弄玄虚,却有两个心虚之人,被玄虚骗住,黑暗中捏住了铃舌,不防备手上留下了痕迹。

难怪江宜要将毡帐蒙得漆黑苏无光,阿舍至此才恍然明白,这也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手上沾了东西。

然而,还是有些疑问,阿舍说道:“不对,那金钟在帐外,是响过的,回答了两个问题。”

江宜茫然了,阿舍在残剑与江宜二人间来回看看。残剑便对江宜神秘地一眨眼:“是我自作主张。因你之计,本是要这五个人相信金钟的灵验,我想如果能先吓他们一跳,效果应会更好。”

预先设计一些已有答案的问题,待靠近当事人时,残剑便施放寸劲振动金钟。

而残剑的问题,是针对会株可敦问出的“得诸阴而育于阳”,因他发现的那个蓝眼婴儿,江宜猜测乃是会株可敦隐藏的秘密,兴许还与胡山有关。故有此一问,一语双关,令二人心生忌惮。

如此看来,好奇心重之人,多少都有几分狡猾在身上。

只有阿舍仍是困惑,他此前尚未见识过残剑的武艺,回想先前在帐外,残剑手托金钟的那一幕。他与胡山、萧思摩、伊师鸷皆是族中数一数二的武士,却几乎都没看出残剑的动作。

所谓以寸劲震动金钟,说来容易做来难。至少阿舍自问无法不动声色地做到。

此人到底有多少本领?

残剑说:“阿史那舍,你往好的方面想,也许真的与你母亲舅舅无关,他们只是对金钟的构造好奇,摸了一下,又正好摸到了铃舍而已。”

闻言,阿舍勉强一笑。江宜与残剑互视一眼,意思是,阿舍果然早已有所察觉。也许是仍心存侥幸,或者想借他人之口逼问,因他自己无论对母亲与舅舅如何义正词严,始终只被当作不懂事。

“乎尔赤是个懦弱的人,”阿舍头颅低垂,说,“即使坐上汗王宝座,也不懂如何依仗手中权力。胡山则与他完全相反,好战嗜权。我离开部族后,担心胡山对他不利,于是将伊师鸷派到他身边。”

残剑说:“看来伊师鸷没有完成你交给的任务。”

“他已经尽力了,伊师鸷毕竟不是我本人,胡山对他不会有太多顾忌。其实,最应该明白过来的是我自己,族人说我是狼王最骁勇的儿子。狼神之子,金山峩峩成我胸怀,白水汩汩濯我战铠。但一手将我带大的是胡山……”

阿舍的眼神在顶穹投下的光束里燃烧:“胡山是真正的狼。火焰无法喝退他,唯有弓箭与利刃。”

在阿舍的安排下,江宜与残剑住进了左贤王近旁的毡帐,也许是一种保护。阿舍许诺在乎尔赤火葬后归还裹尸布,江宜则开始为乎尔赤的送灵择良辰吉时。

是夜草原星空皓朗,纯阳之月,银河撒下星辉如薄纱,北斗七曜以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交相辉映,左辅右弼遥相呼应。江宜登上金山,于夜空下,拈石卜算星辰方位,凉风习习,有着白日难见的松弛与温和。

残剑抱臂守护在他身旁。

第19章 第19章 乎尔赤

雷音阁中的日子,江宜总是很孤单,法言道人不曾真正教过他本领,拈算占卜之术,亦是来自于天书。

江宜以石子模拟北斗九星,捡树枝写写划划,见残剑好奇旁观,便为他讲解。“此是三白九紫之术,”江宜说,“以一白贪狼、六白武曲、八白左辅星、九紫右弼星为吉,依照吉星值守的方位与时辰,推算可汗送灵之日当在季月最末,晓星将歇,旭日方升,阴阳交替之时。书上便是这么写的。”

残剑说:“小半仙,你听我一言,下次如此演算给别人看时,万勿再说‘书上之言’。你本聪明伶俐一人,一说‘书上这样写的’,便显得呆气。”

江宜挠挠脖子,不好意思一笑。

忽然江宜兴之所至,对残剑说:“我将就这星图,给你算一卦如何?”

算命之术,亦是书上一字一句教的,江宜自认虽不见得聪慧,却是很仔细,然而依法演算残剑的命数,只得到一个空白的结果。

“如何?”

江宜道:“唔……我且换一个方法。残剑兄,请你从这堆草叶中随意取用一根。”

江宜又以草叶代替蓍,取一百数,从中分作两边,残剑取走一支寓意人在天地间,余数再做计算,得到六爻,卦辞乃是一个“断”字。

“如何?”

“这个……”江宜心想“断”是什么意思?残剑的命运,难道在未来有个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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