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让一个女子来出头。”
来人顿时红了脸,羞愤不已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萧闲把玩着刚刚夺过来的长鞭,挑眉道:“本世子自幼流连花丛,男人女人,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她跺了跺脚,怒骂:“流氓!”
萧闲故作不解,“我什么都没做,流氓二字从何说起?”
她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跑,萧闲却一甩长鞭用鞭子缠住她的腰将人拽了回来。
“打了我就想跑?说!你究竟是什么人?莫不是域外故意搅扰宁楚两国和平的蛮人?”
她回过头大骂,“你才是蛮人!你全家都是蛮人。”
她话音刚落,院子里就闯进一帮身披金甲的护卫,恭敬行礼道:“公主,请您跟臣等回去吧。”
萧闲知晓来人身份高贵也连忙松了手把鞭子还给她,行礼道:“臣不知是公主驾到,唐突冒犯了公主,请公主见谅。”
福乐公主接过长鞭打了萧闲一鞭,神态倨傲地问:“现在怎么不嚣张了?”
将军府这一边,宫里来的老公公走后,方询吩咐下人把东西收起来,转身进了屋,苏元意坐在木椅上见他来了起身相迎,“将军。”
方询看了她一眼,说:“跟我来吧。”
方询领着她去了书房里的密道,他打开密道里那扇锁着的门,从中取出一物递给她。
是一个用泥漆封了口的竹筒,她连忙拆开,倒出竹筒里的物件展开一看。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清了里面的字。
「听闻尔不愿合作,甚愚,你依孤之计行事,你做当世第一名将,孤登大位,两全其美之策为何不肯?」
「萧家军粮草已尽可攻。」
「此乃诱敌之策,切勿上当。」
「老将军旧伤复发已无时日,尔等可围青州。」
「青州一败,孤心甚喜,你为孤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待孤上位,定与楚修永世之好。」
苏元意只觉天旋地转,她一双眼睛揉了又揉,可字条上的孤字还是无比刺眼。
方询说的没错,是一个她想不到的人,也是她认识字迹的人。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人竟是太子!竟是太子!
哈哈,他可是太子啊!太子竟然通敌?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苏元意跌坐在地,大笑起来,不知是在笑太子,还是在笑萧家苏家,亦或是整个大宁。
她父亲是首辅,也是太子师,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可太子竟然把所有的罪名都栽赃在父亲的头上,也是,除了父亲信任的自己人,谁还能做到这般天衣无缝呢?
方询静静看着她发疯,待她笑够了,方扶她起来,“你们宁国皇子夺嫡,党派互斗,他们还害死了你的父亲,这样的宁国早就该亡了。”
苏元意没有说话,她已经没有心力应付方询了。
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太子?
他已是太子了啊,为何要做这等糊涂事,又为何要把所有的错事都推到父亲头上?
她此刻心乱如麻,一会是父亲一脸凝重地对她说,要忠于太子,哪怕粉身碎骨,搭上性命也要助太子登位,一会是苏家家破人亡,萧家军数万将士战死的画面。
这样的太子还要忠吗?
还是说……父亲其实在最后一刻是知道的,他是心甘情愿地为太子顶下了所有的罪。
这个答案苏元意可能永远也不知道答案了。
她忽而感觉自己是一个笑话,或许父亲不在意苏家,不在意污名,只在意太子,他愿意用苏家全府的人头去助太子上位,去成全他的忠。
哈哈,苏元意抱着竹筒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落下泪来,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元意自知晓了真凶是太子后,性子一日一日的沉闷了下来,饭也越吃越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她整日望着高墙上的天空一言不发,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真凶是任何人她都还能有口心气想着去报仇,可那是太子,是父亲誓死效忠的太子。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也不知她能做什么?
她感觉她被一道看不见的枷锁束缚住了,那道枷锁没有形,是父亲一日又一日的教导,是书上一页又一页的黑字,它们压着她,捆着她,如蚂蟥般吸取她的血与肉,却又在她的眼前编造出一副崇高美丽的画卷,让她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成全另一个人。
大家都这样,她也该这样。
“哐当”一声脆响拉回苏元意的所有心神,她迷茫地看向眼前面容坚毅的男人。
方询摔了筷子,暴躁地一把扯起她的胳膊将她拽到铜镜前,怒声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就因为知晓了真凶是你苏家效忠的主子就成了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