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我走。”
再待下去,事态只会越来越不可控。
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靳晏礼的事情,可他只要面对自己和徐致柯的事情,就会理智尽失。
良好的教养,又促使他即使是愤怒,脸上的神情依然未变。
风平浪静。
言辞之间,却又威压尽显。
周颂宜太了解了。以此刻的处境,他捏死徐致柯,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先前立下的誓约,她不想在此刻彻底崩盘。
见他不应自己。迈腿走出避雨的屋檐。
淋一场雨,左不过就是感冒发烧一场。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腿疼的毛病复发。虽然不至于像冬天那般疼痛,短暂地熬过去也就好了。
她不想再在这无谓纠缠下去。
“我送你。”徐致柯眼神微动。
周颂宜不信他不明白自己的举动。这一做法无异于在火上浇油。
她的目光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滑过,不着痕迹地往外走开一步,两人间的距离一瞬拉远,“不用了。”
靳晏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将他忽视了个彻底。
眼见着周颂宜就这么走下台阶,雨水淋到她的发顶,他终于忍无可忍。
捏着伞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雨水顺着两人交.合的位置不断滴落,他把她扯了回来。
语气平淡。近乎咬牙切齿:“你做什么?”
人在愤怒到极点时。发泄竟变成了笑。
靳晏礼冷笑一声,顺势揽着周颂宜的肩头,将她老老实实地摁在自己的伞下。
左侧头垂目看她,语气尚且温柔,“下雨天,你没带伞乱跑什么?不想感冒,就老老实实待着。”
“我的太太,就不劳烦你费心了。”他的目光重新转回徐致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直视,“徐先生都快自顾不暇了,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我家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操心了。”
语气听着平波无澜,‘外人’两字咬字极重。
揽着周颂宜的手掌力道大得吓人,她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快被他捏碎了。
在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周颂宜掐着他的手背,“松手。”
他置若罔闻。
徐致柯看着眼前两人。
没回靳晏礼的话,而是把眼神钉在周颂宜的那张脸,“你还好吗?”
雨下得大,三人均狼狈极了。
周颂宜不想让他搅和到这件事中,冲他稍点头,“没事。”
“我们先走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视线被一条条雨线切割,徐致柯站在原地。
落雨的街灯下,眼睁睁看着靳晏礼拥着她的身体离开。
背影逐渐被雨水模糊。
车子启动,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你还好吗?”有人递过一张纸巾,指了指他被雨水晕湿的轮廓,“擦擦吧。”
“下雨了。”
“总会有天晴的那天。”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徐致柯冷然拒绝。撑开伞,走进瓢泼的雨幕中。
太大的雨,伞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水顺着发梢滴落。
他看着马路中不断流淌的雨水。敛着眉,无声自笑。
再望去时,眼角发红,带着恨。还有挥散不去的戾气。
*
周颂宜几乎是被靳晏礼拽着往前走的,他腿长,步伐大,完全没顾及她。
尽管如此,手中的那柄黑伞却始终稳稳地撑在她的头顶上方。
她除了被风漫过来的雨丝打湿面颊,挂耳侧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其他地方都是干的。反观靳晏礼倒是湿透了半边肩。
“放手,”周颂宜瞪他,不配合,“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靳晏礼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她气得丢了礼仪,骂了他几句。可他像是一座雕塑,任凭她的指控,眉也没动。
周颂宜知道:他生气了。
靳晏礼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周颂宜丢了进去,而后“嘭”地关上车门,自己则绕到主驾驶。
他把着方向盘,车窗前的雨刷器不停地剐蹭玻璃上的水珠,街景明亮又模糊。
雨势大,行人早已回家,这条路上没什么车流。
恰好一路绿灯,车行无阻。
车开到车库,他探身替周颂宜解了安全带。下了车后直接绕道副驾驶,拽着她的手下了座。
由于她极度不配合、挣扎。索性直接一手握着她的腿弯,一手摁在她的臂部,将人直接抗在自己的肩头,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直达14楼层。
一梯一户的格局。出了电梯,摁了密码锁,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靳晏礼将人放下,反手将周颂宜摁在玄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