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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擦亮,周颂宜醒来时候,原本放在卧室的行李箱已经消失不见。
靳晏礼在黎明到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她闭起眼睛,又睡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恢复精力。
这两天,人比较轻松。
处理完工作,傍晚的时候,就会带着福宝出门遛弯。
溜完弯回来,天已经有暗下来的趋势了。
靳晏礼人虽然不在北京,但每天晚上都会给周颂宜打视频通话。
起先,她是拒听的,奈何对方锲而不舍,转成语音通话也不行。
给人一种查岗的感觉。
可后来久而久之,她竟然有点习惯每天晚上带福宝遛弯回来后,等他的电话。
这次出差,大概是靳晏礼耗费时间最长的一次。他去上海,除了讲座的事情,还要视察那边的分公司的情况。
上海的这家公司,是今年才落成的。
问题大大小小,只多不少。如果不是当初答应靳嵩朗接手公司的事情,他也不会被这些琐碎的事务缠身至今。
上海到北京,坐飞机只需两个多小时。
靳晏礼在处理完一天的琐碎事务的时候,曾想过买一趟晚班机飞回去,而后第二天再搭乘早班机飞回来。
周颂宜曾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
直到现在,他也没法给出具有理由的答案。于他而言,真正的爱是没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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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下班的时间了,钢铁大厦的灯光逐次熄灭,只有顶层的办公室还亮堂着光。
靳晏礼坐在总裁办的椅子上,背后高楼霓虹灯闪烁,脚下是如河流淌的车流。
这次的行程,是汤烨希跟着一起过来的。
人推门进来,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机票我给你买好了。话说,你真要明天晚上先飞北京,后天一大早再飞过来吗?”
“嗯。”
汤烨希:“不是我说你啊,这次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你们家里的那一群人吧。信不信你明天走了,一落地,电话就跟不要钱似的打进来?”
“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在没出问题之前,他们的想法和我又什么关系?”
汤烨希看着他桌面上的那些报表,“你今天晚上又在公司睡?”
“嗯。”
办公室内有一个单独僻开的隔间。
本来是用来午休之类的,靳晏礼倒是这几天日日睡在办公室,就为了加班加点,早点把事情赶完回去。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说明明在这儿有公寓,非得在这儿睡。”汤烨希继续道,“行吧,随你自己。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明天的讲座结束,回北京吧。”
他原准备离开的,却被靳晏礼叫住。
“算了,把票退了吧。等事情全部忙完了,我再回去。”
汤烨希叹一声,“你可算是明白了。这管理公司,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过来这几天,不是在视察工作,就是针对项目中的bug提出解决的运行方案,再者就是无穷无尽的开会。”
一天天的,一个头两个大。
跟着过来的这几天,相比较起来,他还是更愿意泡在实验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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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汤烨希离开,瞬间整间空荡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拉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自己的私人手机。
屏保壁纸设置的照片是周颂宜。
手指点了两下屏幕,人像跃入眼底。
这还是上次在周家,周颂宜撇下自己,一个人乘船去湖里清理荷花。
那时,他站在湖心亭上,拿着手机偷偷拍下的。
也不能算是偷怕,毕竟已经被当事人发现了。
只是过了这么久,她也未曾发现自己将她的照片设为壁纸了。
仅此而已。
靳晏礼点开微信置顶联系人,给对方去了一同视频通话。
那边没再像往常一样等待很久。这次的这通视频通话拨过去,大概过了几秒钟,被人接通。
只是画面接通,黑暗一片。
摸索中,对方开了盏灯,漆黑的屏幕瞬间被福宝那张日渐圆润的狗脸占据。
它已经熟悉周颂宜和靳晏礼了,此刻看见画面里那张熟悉的脸,兴奋地吐着舌头。
如果靳晏礼现在在场,它估计就要往他的身上蹭,下一秒就被他一脸嫌弃地推开。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兮兮。”他将手机搁在桌面,“晚饭吃了吗?”
“吃了。”周颂宜问,“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吃饭了吗?算算时间,也就没几天了,没必要天天给我打视频通话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了。”
“你那怎么是黑的?”她凑近屏幕,画面里漆黑一片,只有落地窗外的灯光映了进来,“还在公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