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让人毛骨悚然。有件事,迫切地需要得到验证。
如果。自己真的是重生了,那么周颂宜是不是也会有几率来到这个世界?
按照之前事物发展运行的轨迹,她该转学前往苏州了。
而不是,待在北京,且和自己一个班级。
这种场景,他只能时常在梦中才会体验得到。
调查一个人的底细,着实是件不太能启齿、搬上台面去讲的东西。
可爱在浓烈时,爱人的过去、无法施舍给他的感情,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嫉妒得发疯。
精神的空虚,是身体的占有也无法弥补的。噬待验证的跃跃欲试,兴奋、疑惑、怪异,在这一刻空前的强烈。
无论是哪一种情绪,光是想想,就能让人头脑烧得发烫。
太过美好的事物,总是易碎许多。太多太多的时候,这都只是自己编造的一场梦。
尽管它真实,让人身临其境,可也只是一场欺骗、麻痹自己情绪的场景搭建。
怀揣着令人亢奋的情绪,靳晏礼来到了教室。
教室里头没什么人,在早自习开始之前,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事情。
邻桌的座位是空着的。
靳晏时说,周颂宜是自己的新同桌。往常,在梦境中,都是不敢想象的。
他将东西收拾整齐。目光像是安置了定位器,下意识地朝邻桌的桌面看去。
木质桌面上,规整地摆放着一本必修一的数学书和一本空白页的草稿本。
横线上面,清清楚楚地落着周颂宜的姓名。
字迹娟秀,走笔之间又多了点沉稳。和他熟悉的字迹,两者之间有细微的出入。
“早。”
周颂宜走进教室,脱下压在肩头的书包,一屁股在靳晏礼的身侧坐下。
时间尚早,整个人还没彻底清醒。全程除了刚落座的那一句‘早。’,其余时候,彼此之间的交流,几近为零。
这个早自习,靳晏礼过得并不安稳。他目光坦率,眼睛却像是长在了周颂宜的身上。
16岁的她。青涩的、稚气未脱,曾经日夜翻看的照片,在这一刻跳脱了框架的束缚,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一颦一笑,灵动鲜活。
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怎么了?”
周颂宜正在认真听老师讲课。只是春天天干,不多时便感觉喉咙有点干涩,于是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杯中的热牛奶。
再抬眼时,余光下意识地注意到身侧的靳晏礼,他的视线一直附着在自己的身上,让人想忽视都难。
今天的他,真的非常奇怪。但是,奇怪的又何止是他,明明还有她自己。
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己过得很奇怪。有些记忆明明属于她,可她却像是一个看客一般。没有真情实感,仿佛是在看一帧帧正在发生的故事。
清醒过后,记忆变得模糊、不真实。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了德国,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双腿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治疗中有了变好的趋势。
更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下学期打算转去苏州,在外祖母那儿上学读书。怎么一下子,计划全部打乱了,转身就转入到哥哥的学校了。
而且,似乎还和眼前这个陌生的同学有着匪浅的交集。就连哥哥也曾敲打自己,问她最近是不是早恋了。
她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可潜意识里,隐隐约约地记得,事情的主动方,好像又是她自己。
想不明白,真的一点儿也想不明白。
今天上学第一天,看似好像在认真听讲。可是老师到底在讲什么,知识从左边的耳朵进来,又从右边的耳朵出去了。
可偏偏,他还要盯着自己看。
“没事。”
靳晏礼摇了摇头,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16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心灵清澈。
在遇见他,或者对于他过于打扰的行为,没有衍生出抵触、厌恶。
青涩又纯真。这是16岁的她,不是27岁的她。
仅这一秒,他便确信了。
这一连串的异常现象,大概始终是自己的一场梦。
如非梦境继续,那么唯一能解释反常的因素,大概就是混沌理论中的蝴蝶效应。
只是,周颂宜始终都是周颂宜。无论是16岁的她,还是27岁的她,都只是她自己。那个,他深深爱着的人。
如果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他回到了从前,或者说是时空扭曲,来到了另一平行世界。那原本的周颂宜,又去了哪儿。
想法触及到这儿,顿时让人毛骨悚然。颅内的热血褪去,脚底发寒。顷刻间,让人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