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er ist mein mann."(是的,他是我的丈夫。)
女人会心一笑,"Ihr passt toll zusammen."(你们很般配。)
"Danke."(谢谢。)
靳晏礼早年在德国留学,自是能听懂德语的。
此刻,听周颂宜操一口流利的德语和对方交流,他则是安静垂眸,静静地听她说。
听到那句"Er ist mein mann."时,唇边却不自觉扯起弧度。
眼中的爱意,如同夏夜的晚风,让人溺毙。
摄影师是专业的,只是相爱的人,彼此磁场契合。
无需特意摆出特别的拍照姿势,即便是最普通的,爱也会从动作间流露出。
哪怕捂住眼睛,爱也会溢出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结束拍摄时,橙霞褪去,天空变成浓郁的蓝色调。
路灯灯光亮起,教堂塔顶的光亮起。十九世纪的建筑,在夜色中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周颂宜和靳晏礼牵手走在广场中,无惧他人的目光,对于友好的眼神,给予回应。
她大步朝前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他,继而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掌心上。
眉心舒开笑,“靳晏礼,你要不追追我?”
说完,又觉得话有歧义。懊恼地鼓了鼓腮帮子。
这次,她的手臂使了点力道。没等他的答复,迈开腿,朝前跑着。
天空似一幅浓稠的油画,晚风、扬起的裙摆、领带,发丝。
那一刻,和平鸽像是商量好的,一起扇动翅膀,在两人周身盘旋。
靳晏礼低下颈,充满爱意的视线交汇。下一刻,手腕用了劲,将周颂宜拉了回来。
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圈着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她弯着眼睛,双手主动圈上他的脖颈。
那个瞬间。
自由、爱意,永不沉沦。
-
预备从Gendarmenmarkt回到别墅时,天色稠得像一块墨。
行道树上,夏蝉已经蜕皮死掉。等到新的一轮季节轮换,复又出现在密密的枝桠中,不知疲惫地嘶鸣。
两人乘坐Taxi返程。
司机看着两人的着装,点头颔首,"Mazel tov."(恭喜。)
"Danke."
靳晏礼报了住宅区地址。车行驶在柏林繁忙的街道上,城市的夜景在车窗中,不断放映着。
回到家,周颂宜踢掉脚上的鞋子。双手拦在靳晏礼的脖颈,整个人像只考拉一般挂在他的身上。
婚纱还未脱下,灯光锨开的那刻,她像只剥了壳的鸡蛋,一副仍人宰割的模样。
她亲了亲他的唇瓣,"Ich liebe dich."(我爱你。)
直白、浓烈的爱意,如果放在从前,靳晏礼会就着这个吻继续下去。
剥开她的婚纱,吻落遍全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留下做.爱后的痕迹。
只是今天,他只是用劲吻了吻她。
舌尖从唇瓣退开时,淫靡的水丝断开,彼此呼吸急促。
他低下头,额头碰上周颂宜的额头。
静谧的房间中,起伏的呼吸声,一点点平稳。
“怎么了?”
“等一下。”
靳晏礼扯了扯束在颈间的领带,将西装外套脱下,扔在一旁。
等呼吸平缓下来,拉着她的手腕。两人迈开腿,朝客厅的窗户走去。
他推开窗。即便夜已转凉了,可那棵粗壮的榕树,似乎还处在夏天。
枝叶扶疏,风吹过,叶片“梭梭”响,扑来一股微涩的草木味。
“不做了?”
自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周颂宜发觉自己越来越被靳晏礼给同化掉了。
曾经那些难以启口的词语,在他的一次次脱敏之下,竟然就和吃饭、喝水一般轻松。
“那我去洗澡。”
“不行。”
靳晏礼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周颂宜眨眨眼睛,仰面看他,“骗你的。”
他有多喜欢她穿这件婚纱,今天算是彻底了解到了。他不想让自己换下,同样,她自己也舍不得。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点什么。但这样做,总有他自己的理由。
于是,也没问。好像,在这样的氛围下,即便没有做.爱,也足够融洽。
两人一左一右地托着腮,手肘撑在窗台上。
周颂宜歪着头看靳晏礼,夜风拂过发梢,领带凌乱束在颈间,多了颓.靡的吸引。
没吱声,静静听着他说话。
忽而,她探出一只手。
手指在作出小人行走的姿态,慢慢移动着,在即将触上他搭在窗台外沿的手掌时停下。
彼此无名指,指尖相触。
指根处都套着一枚戒指。
周颂宜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他的指尖。
忽而,抬眼望向他,想起某件事,眼底有心疼,“还在吃安眠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