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万家灯火,唯独她的这一盏无限冷清。
沈濯又心疼起来,摸摸她的脸:“今年我陪你一起过。”
晏宁眉梢轻挑:“你不回香港吗?”
有工作在纽约脱不开身也就罢了,回国了还不回家过年,多少有点说不过去。晏宁又想起那些关于沈家父子决裂的传闻。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春节都不回去过。
沈濯满不在乎:“不是有沈澈在香港陪着吗?他又不缺我这一个儿子,有没有都那样。”
晏宁蹙起眉,轻声斥责:“别胡说八道。”
“好,我开玩笑的。”如此良宵,沈濯实在不想提沈诚明,压下眉宇间一点厌烦,“又不是小孩,还非得回家过年。在北京挺好的,这不是还能跟你一块。说起来,咱们俩还没正经一起过过年。”
那些年春节,他总是要回沈家老宅,点卯一样,现在想想不知浪费了多少个好日子。
晏宁闷闷地“哦”了一声。她原本只觉得春节也不过只是稀疏平常的日子,春夏秋冬,人要活七十年,能过七十个年,又有什么稀奇的呢。可被沈濯这么一说,心里有生出几分期待,似乎这个春节和别的都不一样。
她按下心底这点细微的波澜,拿了块灶糖和墩墩玩“猜猜哪只手里有糖”的游戏,墩墩会把前爪放在她握紧的拳头上,可惜猜对了也没得吃。
玩了一会儿她就说要走了,沈濯趁她不注意,捏着她下巴吻上去,蜻蜓点水一样,碰了一下就挪开了,粉嫩的唇畔上还是不免泛起水光,显得更加可口。
可惜不能再吻了,再吻她要咬人了。
沈濯趁着晏宁发飙之前取出一条围巾给她缠上,把她还没说出口的怒火结结实实地都捂回去了。
晏宁火还没发出来就熄了,无奈地把围巾往外拽,咕哝了句:“哎呀,太紧了,你要捂死我啊?”
沈濯捏了下她的脸,笑着又帮她解开:“我怎么舍得。”
晏宁笑吟吟地抬眼看他。
走出沈濯家门时,院子里的灯随即亮了,青石板路上反着白光,像结的霜。晏宁回头朝楼上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沈濯倚在露台栏杆上。
他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两下,朝她摆了下手,又点点手机。晏宁把手机解了锁,看见他发来的微信消息。
“外面冷,快回去。”
这感觉居然有点像还在上学的时候了。
晚上是真冷,体感得有零下十几度。晏宁小跑着回了家,皎皎月光照在她身后,伴着轻快的步伐。
灶也没祭,晏宁躺回床上,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掰着手数日子。
距离除夕夜,倒计时五天。
“你看看你这俩大黑眼圈,昨晚干什么了?”萧知许从梳妆台的瓶瓶罐罐里拿出一盒修容,催她,“快点遮遮,半个小时后咱们出门啊。”
一大早被萧知许从被窝里挖出来,晏宁睡眼惺忪,敷衍地遮了下黑眼圈,用气垫随手在脸上一扑,画了眉毛涂上口红,五分钟搞定,气色白里透粉,完全看不出熬夜的迹象。
萧知许在她脸上扫视一圈,啧啧称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就是天生丽质,稍微收拾一下就容光焕发,有的人就算天天做医美,脸照样垮得不能看。
晏宁抬眼看她,觉得她意有所指:“你说谁?”
萧知许一连数了好几个名字,还翻出照片给她看,都是她所谓的“对家”。晏宁听的昏昏欲睡,嗯嗯啊啊地回应她,阖着眼问:“我能再睡二十分钟吗?”
“别睡了,妆再蹭花了。”萧知许拎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出门了!”
雅舒是近些年兴起的国货品牌,背靠一家生物科技巨头,在国产护肤品牌中一枝独秀。不过在粉丝心里,这些新兴国货品牌的既没有国外奢牌档次高,也不如耳熟能详的国产老牌子家喻户晓,公司出于这样的考量,给她接代言时也会避开这样的品牌。
当初签下这个代言,雅舒的老板高阔三顾茅庐,诚意满满,亲自把合约谈下来的。
代言一签,官宣后的双十一购物节里,雅舒的网络销售额就涨了百分之六十。这样漂亮的成绩也让晏宁的代言费跟着水涨船高,两方合作一年多,算得上互利互赢。
阿尔法在别墅门口停下,晏宁和萧知许下车,按响门铃,阿姨很快出来迎她们俩进去。
阿姨说:“这会儿高先生有客人在。”
晏宁应了一声,迈进客厅,抬眼一望,沙发上的两人站起身,高阔笑着拍了拍方闻洲肩膀,对晏宁说:“晏老师来啦?刚刚闻洲还跟我说你们认识,你看巧不巧,哈哈哈。”
萧知许脸色变了几变,薄唇紧抿,盯着方闻洲。高阔毫无察觉,扬声说:“晏老师,萧总,你们也太客气了,来就来嘛,咱们老朋友叙叙旧,还带什么东西,真是的,跟我生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