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没有楚大导那么厚的脸皮,声音低下去,眼睫也半垂着,不敢看沈濯:“就是,干那种事情。”
沈濯大马金刀地靠在沙发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大腿上,衬衫袖口随意地挽上去,露出一块陀飞轮腕表和青筋凸起的小臂肌肉。
晏宁目光落在上面,又见他抬手解开领口的一颗纽扣,喉结动了一下。
她忽然有点口干舌燥的。
再向上,撞上沈濯的视线。他敛着眸中意味深长的笑意,刻意放慢语速:“哪种事情?”
晏宁只觉得耳垂滚烫,期期艾艾道:“就,那、那种事情……”
“不知道。”沈濯的音色磁性十足,明明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好听是好听,总是天生带着几分冷淡疏懒的味道,这会儿却听得人面红耳赤。
他问晏宁:“你做过吗?”
“轰”的一声,晏宁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了一下,几乎要蹦出来。
她呆愣在原地,脑海中傻乎乎地想,她只和他一个人做过那种事。
脸上一瞬间烧起来,红的能滴出水的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晏宁完全没想到沈濯问出这样的话,许久,缓过神来,拎起包砸向他肩膀:“你就知道取笑我!流氓!”
沈濯挨了几下,笑着环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从善如流道:“好了好了,阿囡,我错了。疼,真的疼,别打了。”
晏宁停下手,一看他眉宇间的笑意,就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当,愤愤然地踢了他一脚。
“松手!”她扭了下腰,“刚说了不准动手动脚的!”
“是谁在动手动脚啊?”沈濯这么说着,松了手,同时俯身过去,想亲她。
晏宁眼疾手快地躲开:“也不准动嘴!”
“好吧。”沈濯有点遗憾地耸了下肩。
无事可做,室内安静了片刻。晏宁想到萧知许和关泽,免不了有些感慨,问沈濯:“萧萧跟我说她和关泽以前没钱的时候,连盒饭都只舍得吃素菜。共苦的日子明明都已经走过来了。唉,你们男人真的有钱就会变坏吗?”
“不知道。”沈濯说,“从小就没穷过。”
晏宁不愿意搭理他了,抓起自己的那份合同就走。
周日Alona的晚宴,沈濯作为Vic顾客受邀出席,同晏宁一起赴宴。
品牌方并没想到他真的会来。向Vic顾客发邀请函是惯例,但真正会出席晚宴的大多是对珠宝和艺术感兴趣的女士。至于沈濯,他的时间可比晚宴上会出现的最昂贵的高珠还要珍贵。
品牌方因此升级了晚宴的安保等级,重新排查今晚会出席的所有人员,紧急确认座次,并且安排大中华区总裁全程陪同,确保万无一失。
沈家是他们在湾区,甚至整个亚太地区最重要的客户。
晏宁也好奇:“你为什么会是他们家的Vic?”
沈濯看着笔电,头也没抬:“有时候会给沈佑买。”
他回国后纽约那边的事情大部分都交给了王财和祁温言,王财当甩手掌柜当了这么多年,忽然被没完没了的会议和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淹没了,怒上心头,昨晚打电话中英夹杂地骂了他十几分钟。
沈濯今天不得不抽出时间工作。
晏宁拖着腔长长地“哦”了一声,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项链。
她今天戴的是一整套Alona流光系列的高级珠宝,夸张的满钻弧形波浪手镯沉甸甸地在手腕上绕了三圈,剔透的蓝钻蛋面戒指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枕型切割的蓝宝石耳环搭配了一颗小祖母绿,像五颜六色的糖果。
最耀眼的还是脖子上那条蓝钻项链,主石足足有八十克拉,其余十二颗较小的水滴型彩宝以波浪状镶嵌,仿佛一条湛蓝海浪蜿蜒在颈间。
听说仅仅项链就价值两亿。
晏宁总是忍不住要摸一摸,怕哪颗宝石掉了。即便是她,在脖子上戴了几套房也免不了胆战心惊。
沈濯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看笔电:“喜欢?”
晏宁说:“这么贵的东西谁不喜欢!”
“喜欢就买。”
“开什么玩笑?”晏宁没放在心上。
他们俩最近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沈濯家的阿姨每天定时定点来送餐,中午盯着她喝中药,好似这个阿姨是专门请来照顾她三餐的。
喝完药沈濯会给她打钱,一百万两百万,看他心情,有时尾数还会带上8或者6这样的彩头,像随手给她发零花钱。
晏宁户头里的余额与日俱增,她却有点犯愁,不知该拿这笔钱怎么样才好。
正惆怅着,司机轻点刹车,迈巴赫缓缓停下了。Alona把晚宴办在自家上海酒店的宴会厅内,记者早已等在红毯前。
沈濯合上笔电,下车,回首一看,晏宁还坐在车上,于是绅士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