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昔打量着薛明远,“该不会是你说谎了吧?项雪莲不是自尽?”
薛明远茫然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钱是怎么来的?”
穆昔和应时安对视过后,穆昔才说:“你说过,有放高利贷的人缠着你,而且还打听项雪莲的情况。”
这五万块钱,会不会是项雪莲借来的?
*
一张存折让事情的走向变得古怪,穆昔原本已经认定项雪莲是自尽,现在却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他们离开项雪莲家时已经天黑,穆昔收到一条短信。
小灵通用的是九宫格键盘,穆昔按得飞快,迅速回了消息。
应时安看过来时,正好看到一个短信的标志,下面是闪烁的箭头,标志上方的名字是沈砚,代表穆昔刚刚回的是沈砚的消息。
应时安漫不经心地问道:“沈砚已经到家了?”
“早就到了,他问我几点回去,好像要和尚奶奶一起住下来。”
应时安问:“住在我们家?”
“是呀,说要多陪陪尚奶奶,爷爷已经答应了,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想过来帮忙。”
应时安先拧眉,两秒钟后眉头便舒展,他淡笑道:“一会儿我们也该回去,不用他帮忙。”
穆昔也是这样想的。
她已经打算回家时,小灵通却响了起来。
*
张家的大儿子虽然赚的多,但张力树和秦玉舒夫妻俩仍然住在旧房里。旧房是胡同内的平房,是张力树分到的房子,设施不太便利。
见到薛明远时,秦玉舒一度晕倒,张力树担心她的身体,让她回家休息。
秦玉舒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到家。
张津还在重症监护室,张力树要留下应急,张家没人。秦玉舒站在院门口看着黑黝黝的房子,内心悲凉。
他们只有两个儿子,都是宝贝,可现在张津生死未卜,还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原本他们以为爆炸是意外,医药费全是自家出的,家里已经没多少钱了。
想到这些烦心事,秦玉舒的心里便更堵。
她扶着围墙走进去,拿出钥匙开锁。
秦玉舒不舍得开灯,她摸黑找到水缸,舀了一碗水喝。
好几天不在家,家里连能喝的热水都没有。
秦玉舒喝完水,便打算回房间休息,她刚换好衣服躺下,便听到了窸窣声。秦玉舒起先没把这动静放在心上,现在更让她心烦的是张津的伤势,但窸窣声却越来越大。
秦玉舒坐起来,冬天出门聊天的邻居少,窗外无人,她忘记拉窗帘,能看到圆盘似清透的月亮。
“啪”的一声,好像有东西掉了。
秦玉舒抱着被子探头看屋外。
院外传来狗吠。
秦玉舒想到警察的盘问,大儿子好像不是意外受伤,可能是有人想害他。大儿子性格最好,不可能招来杀身之祸,难不成对方是冲着张家来的?
秦玉舒越想越害怕,她爬下床,拿起扫床的扫帚,往外屋走去。
一个黑影站在外屋的柜前翻找。
秦玉舒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拉开门举着扫帚便向黑影打去,边打边叫,“来人!快来人!”
黑影转身握住扫帚,不耐烦道:“妈!是我!”
秦玉舒怔住,“小陌?”
张陌打开灯。
他的年纪和项雪松差不多,已经结婚生子。
秦玉舒看着被张陌打开的柜子,问道:“你在找什么?”
张陌白了秦玉舒一眼,“还能找什么?找钱!妈,你们把钱都藏哪儿去了?”
秦玉舒急道:“你哥哥都成什么样了,每天都要交医药费,我们哪还有钱?”
张陌说:“大哥自己没钱?”
“他的钱我们怎么取出来?我们这当爹妈的还没死,能用他的钱?”
张陌不以为意,道:“你也知道大哥伤得重?现在还往里扔钱,根本就是浪费,这就是无底洞,医院是在骗你们的钱。”
秦玉舒悲愤道:“你不想救你大哥?!”
“我是怕你们人财两空!”张陌说,“您现在可就我一个儿子了,您就赶紧看看大哥还剩下多少存款,还有那房子,虽然爆炸了,但拾掇拾掇应该能卖吧?大哥又没结婚,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你们早晚都得给我,现在给我不是一样吗?”
方才秦玉舒的叫声引来几个邻居,有人开门查看情况。
见秦玉舒没事,先是放心不少,等发现好像有瓜可吃,就都不愿意走了。听到吵声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秦玉舒要脸,被张陌气得心脏都痛,她气急败坏道:“你出去,出去!我不可能放弃救你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