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群分,我曾经误会你和郑远是一类人。”时愿继续叽里呱啦地表达着不满:“他刚才在饭桌上聊的都什么?张口闭口打探着朋友的私生活,口无遮拦,真的很恶心。”
石砚初压根没听进去,沉着嗓音:“你不喜欢他,以后可以不见。没必要一直说他坏话。”
时愿气笑了,“这叫说他坏话?石砚初,你到底帮谁啊?”
对方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难以释放的妒意:“不是帮谁的问题,对朋友的要求不用太高。相处得舒服,有共同话题,满足社交需求就可以。他说的有些话的确有问题,我会找机会警告他。你看他不顺眼,肯定觉得人家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好笑了,“合着是我在挑刺?”时愿阴阳怪调:“行,你跟你的宝贝朋友好好相处。”
石砚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脱口而出:“你呢?你前男友都渣成那样了,你还和人做朋友?”
“我跟谁做朋友了?”时愿扭头瞪住他,“我早拉黑他了!”
石砚初瞥一眼后视镜,打转向灯,拐到路边停车打起了双闪。他气得脑袋发懵,话里有话地怼着:“之前是拉黑了,现在肯定又重新加上了吧。”
时愿看不懂他一连串的操作,更讨厌他无缘无故冤枉人,“石砚初!大晚上抽什么风?”
“刚才为什么支开我?”石砚初偏头盯着她,眉宇间簇着郁结。他自问不算小气,偶遇前任避不开很正常,客套聊几句就好。哪怕觉得男朋友在场不方便,起码该正儿八经介绍一下。时愿倒好,从聊完到现在一直抱着手机咯咯笑,这么快就和人重新熟络起来了?
时愿被问住,眯眼回想了好半天,原本蓄力待发的怒气瞬间被笑意赶跑。她没着急解释,狡黠地打量了对方半晌,“吃醋了?”
石砚初指尖敲击着方向盘,一字一顿:“我觉得你没必要和这种人做朋友。”
“为什么?”
“……”
“说啊,为什么不能做朋友?”
“分手了就该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那人人品不行。”
“你说得对。”时愿难得听他背后说人坏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看上去反而更像口不对心的敷衍。
石砚初正在气头上,看不惯她不以为意的态度,鼻息声很重。
“那是方梨的前男友,不是我的。”时愿咬字清晰,“听明白了么?”
周遭静默一瞬,连带呼吸都慢了下来。
石砚初消化了会信息,屈指蹭了蹭眉骨:“哦。”
“跟我道歉,你误会我了。”
“我道歉。”
“所以你吃醋了?”
石砚初快速冷静下来,彻底理解为什么嫉妒是七宗罪之一。过去半小时,他第一次真切体验到妒火中烧的威力,烧得人钻起了牛角尖。他猛挠了几下脖子,坦荡地承认:“嗯,是吃醋了。”
新鲜,“早上是谁跟我分析得门门道道,说心动是人之常情来着?”
“你不要断章取义,我说的明明是不要放大这些信号。”
“别挠了。”时愿眼瞧他快要挠破皮,探着身子,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舒服点没?”
“嗯。”他手包裹住她的,“你手怎么这么冰?”
“冬天就这样。”时愿脸上盛满了笑意,“采访一下这位同学,为什么不吃我同事的醋,吃陈年老醋呢?”
石砚初一板一眼地作答,“没有了解作基础的心动都会转瞬即逝,多半是大脑自嗨,意淫出来的。可你和前男友不一样,你俩实打实相爱过,有过一段美好回忆。”
“介意?”
“不是介意你过去的那种介意,是介意你现在还会和他做朋友的介意。听明白了么?”
“我巴不得他死了。”时愿口无遮拦,回到原位坐好,“如果哪天在街上你看见我无缘无故扇人一巴掌,那人肯定是我前男友。”
“那倒也没必要。”
“哈哈,石砚初你好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认真。”
“我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如果我打了人怎么办?你会帮忙么?”
“当然。不过扛着你逃跑更靠谱。”他晃了晃刚恢复没多久的右手,“万一打不过你前男友,太丢脸了。”
“哈哈哈哈。”
时愿笑累了,捂着胸口顺气,慢半拍地发现车停在她家附近。“不是去你家?”
“明天从你这出发,能节省二十分钟车程。”
“我不想去。”时愿直言不讳。她对莫干山的度假村感兴趣,对郑远太不感冒,“找理由推了?我不想连着两天都见到他。”
临时放鸽子不是石砚初的风格。他斟酌一会,试图劝服:“你之前说想露营,一直没安排上。等到了那边我俩单独活动?明天人很多,郑远肯定顾不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