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注视着彼此的双眸,或闭上眼忘情亲吻,身体互相传递出信号,同步带动感染着彼此。
“我马上回英国一周,你有什么计划?”石砚初在黑暗中对上她的双眼,明明还和她贴着,却莫名焦虑起分开的事情。
“没计划。”时愿疑惑不解:“要做什么计划?”
她发梢披散在他胸口,随着细微动作来回滑动,抚起细密的痒意。“每天睡前记得跟我视频?”
“这也算计划?”
“当然。”
“哦。”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晚,现下都累了,精神仍亢奋着。
时愿枕着石砚初的胸膛,一只腿架在他身上,嫌不够紧密,接连往里拱了又拱。
石砚初误会她要多一点睡觉的位置,便配合地朝外挪,最后不得不停住:“还不够?再挤我要掉下床了。”
“……”
他时而把玩着她的柔发,时而揉捏她耳垂,又或是不断摩挲她光洁的后背,斟酌着开口:“想过同居么?”
“没想过。”
“为什么?”
时愿手肘支撑着半起身,眸光噌亮,亲了下他前额:“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你说呢?”
“是挺好。”他眼神带着探询:“最近半个月我们住一起,也很开心。”
时愿沉吟数秒,回躺到他怀抱,似是喃喃自语,“可我总觉得同居听上去太郑重了。跟结婚没区别。”
“结婚不好吗?”
“不知道。”时愿对爸妈的婚姻心有余悸,甜蜜在年复一年的争吵中骤减,取而代之的是责任、包袱,以及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家长里短。
“时代不同了,大家对婚姻的态度和夫妻间的相处模式也不尽相同。”石砚初尽量让措辞和口吻听上去像是客观讨论,不带太多主观情绪。
“也是。可我会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磨合不好?离婚收场?或者像我爸妈那样,心里揣着万年死结,忍一辈子?”
石砚初轻笑,“凡事别总往坏处想。”
时愿没吱声,兴许是见多了身边的痴缠纠葛,不敢轻易奢望好运能降临到她头上。她紧了紧手臂,“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方梨闪婚的决定。”
“她和谢琰现在过得挺好吧?”
“嗯。据她说这场婚姻比想象中要美好得多。”
在对待方梨的婚姻上,时愿的态度始终摇摆不定。「姐姐是赌气结婚」这个偏见扎根在意识深处,以致她总荒谬地认为每场视频聊天都是二人精心准备的恋综秀,不自觉带上放大镜去捕捉细枝末节。
多数时候方梨还是和往常一样,随便将手机架着台灯或电脑支架,偶尔斜瞟看镜头一眼。她善于多线程操作,专注阅读论文的同时,还能认真回应着妹妹的啰里啰嗦。
不一样的是,每当她听见好玩的事,总撇头跟身侧没出镜的人分享几句。她说话没头没尾,甚至没给出详细的上下文和人物关系图。谢琰依然能精准领悟到笑点,当一个给面子的捧场王。
俩人有时聊着聊着会忘记时愿的存在,转而讨论起晚餐吃什么,周末去哪逛逛抑或附近哪家书店有作家签售活动。
说到这,时愿昂起头,轻啄石砚初的下巴:“你说方梨他们是真的幸福么?”
石砚初顺势接住她的吻,决定暂停关于「婚姻观」的探讨。慢慢来吧,他想,日子还长。
第69章 我在意你的这种不安
石砚初回英国的那周,生活看似没什么变化。
时愿每天不抱希望地找项目,眼睁睁瞧着利用率骤减到65%,无计可施。
可也有了细微的差别。她厨艺不精,之前多靠时女士接济、外卖或速食。最近约莫是吃惯了石砚初的手艺,她愈发觉得外卖难以下咽:食材不新鲜、重油重调料,索性每天厚着脸皮回家讨饭吃。
接连几天后,时女士忍不住揶揄:有男朋友时常常一两周见不到人影,这下落单了,惦记起孤独的老父母了。
时愿吃人嘴短,不敢轻易造次。无奈时女士变本加厉,如泣如诉,愈演愈烈。时愿实在敌不过,忙抱拳求饶:“妈,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包了一大口面筋塞肉,作死地点评:“咸了,石砚初做的比你做的好吃。”
“你怎么不学?”时慧玲过去数年家务事业两手抓,样样精通,自称「女性楷模」。她素日最恨跟人比较,更别提她引以为傲的厨艺,不由得激起了胜负心。熹
时愿还没意识到正在老妈雷区乱踩,轻描淡写:“我懒得学。”
时慧玲“啧”一声,成功找到攻击点。骨子里老思想作祟,她隔三差五便琢磨着灌输「贤妻人设」的重要性,“女人么,以后结婚了总归要做家务的咯。不说学几道菜绑住男人的胃,你总不能没男人的时候就饿死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