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方梨彻底拉下脸:“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事。”
“好好好你的事!我管不着!”时愿甩出这句话,立马调转方向朝马路对面走。
置身事外的两个男人聊在兴头上,完全没留意到姐妹俩的争吵。
石砚初正分享着修车技能点,余光觑见时愿气鼓鼓的背影,瞬间敛了笑意。方梨在一旁见怪不怪,轻描淡写解释着:“她脾气上来就这样。”
石砚初没再多话,拍拍谢琰肩膀当道别,小跑着追人去了。
他晚了一个红灯,眼瞧时愿背影越来越远,忙拨了通电话:“你别乱跑,原地等我。”他气喘吁吁地追到她身侧,视线定格在她泛红眼眶上:“出什么事了?跟方梨吵架了?”
时愿忿忿地擦了擦眼角,“没事。”她生气时不爱说话,得不断靠深呼吸才能压下怒火,再慢慢回调出理性,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
“跟我说说。”石砚初不喜欢她此刻的回避心理,“我帮你想想。”
时愿置若罔闻,继续加快脚步,心中举棋不定:该找方卫荣还是时女士帮忙解决这件事?
石砚初跟了一路,搞不清她到底要去哪,也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急了。他强势拽住人,“到底什么事?你先说出来。有问题我们解决问题,行吗?”
时愿望着他,深呼好几口气后,一口气总结了方梨的结婚大计。她越说越觉得这事荒唐,两手一摊:“你说怎么办?我该找谁阻拦这件事?”
石砚初听着听着,心中有了基本预判。“这是他俩的事,你不用插手。”
“插手?!”时愿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石砚初,那是我姐姐!她现在要为一段失败的恋爱,去跟认识不满24小时的男人结婚!我不管?”
石砚初不清楚事情全貌,纯当收集背景信息,反抛了一个问题:“方梨跟你说她是赌气?”
时愿斩钉截铁,“她肯定是。”
石砚初要事实不要推断:“她亲口承认了?”
时愿不懂他为什么纠结这个,回想片刻,“她说一开始的确有这个念头,现在不是。”
“你为什么不信她?”
时愿被问得有点懵,眨巴眨巴眼睛:“你觉得可信吗?”
“我跟她不熟,所以我在问你。”
“……”
“我刚跟谢琰聊了,他人不错。我觉得你不用如临大敌,事情也许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时愿望着车来车往,无心烦躁:“我再说一遍,结婚不是儿戏。”
“你为什么断定方梨拿婚姻当儿戏?”石砚初真诚求解,微微躬着腰,和她四目相对,尝试理清她的思路。
可落入当时当下的情境中,这个问题便有了开杠的意味。
时愿岂会甘拜下风,抬眼回怼:“你会玩闪婚吗?”
石砚初直盯着她,竟一时哑口无言。要是换做一天前,他肯定会不假思索回答“不会”。可过去短短十几个小时,他的生活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剧变,他说不准。
“石砚初,我在问你话。”
“方梨有她的考量,你要相信她作为成年人的判断。”
“算了,不跟你说。”她挥挥手,冷着语调:“我还有事。”
石砚初挡在她面前,有种莫名挨枪子的无辜:“你不要因为别人的事,影响我们俩的交流好吗?”他嗓音饱含无奈,转眼又要摆出那番长篇大论的架势。
时愿狠剜了他一眼:“不好!”
第58章 我觉得够了
等时愿回到家时,晚饭刚开席。
她无精打采地喊了声“爸妈”,面无表情地挪到餐厅处,避开和那对疯癫情侣的视线接触,故意坐在了最边缘的位置。
这大半日,她什么也没干,漫无目的绕着繁华路段转了无数个圈。她走进一家家店,粗略欣赏完秋季新款,再随手挑几件不会打折的经典款。她连试都懒得试,选好尺码,随即利落地买单走人,全程无话。
无奈今日愤怒值有点高,单靠刷卡购物无法降火。她便一个人吃了顿烧鸟自助餐,龇牙咧嘴地跟串串较劲。
手机始终安安净净。
石砚初被她吼完,只问了一句:“你告诉我,现在想我做什么?提供见解还是帮你分析问题?”
都不是,时愿气急攻心:“我希望你离我远点,让我一个人静静!”
石砚初思忖数秒,接连后退两步,“好,我尊重你。”随后大步流星,扬长而去。
时愿当时站在分岔路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再看向马路斜对面的方梨和谢琰,突然有种站到所有人对立面的无助感。
她独自虚度了大半日光阴,自嘲生活太擅长使用障眼法,常递上一颗颗包装精美的糖,个中滋味却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