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无耻显然超出阿洛的预期,她涨红了脸,分明就是他故意的!
可惜,闻人恪从没打算与她讲道理。
眼见人可怜兮兮地僵直在他腿上,可恶的猎人好整以暇地撩起小可怜半湿的乌黑秀发,熟悉的浅香萦绕在鼻尖。
他敛目,轻薄的水纱寝衣被方才的动作揉乱,紧紧裹覆在她纤细柔软的身上,勾勒出妖娆轻曼的轮廓。
支撑在他膝上的手臂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如同最上等的凝脂,香娇玉嫩,可爱撩人。
“用孤的净室沐浴,可还舒服?”
察觉到身上的桎梏消失,阿洛忙不迭站起身,离着闻人恪远远的。
只是颤着声答:“舒、舒服的……”
“那就好。”闻人恪颔了颔首,“孤要沐浴,就你来服侍吧。”
说完,他扬手将几乎已经全部掉到地上的锦衾掀起,大步朝净室的方向走去。
阿洛钉在原地,频频望向殿门口,假如她现下转身就跑,有多大可能不被太子殿下弄死?
只是命运没给阿洛试探的机会,闻人恪冷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是等着孤去请你?”
阿洛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殿门口移开,转过头冷不丁撞上那双好似永远裹挟着深沉风暴的漆黑瞳孔。
与太子殿下唇角时有时无的笑意相比,这双眼眸里的情绪要稳定得多。
也可怕得多。
阿洛不敢过多揣摩,连忙垂下眼帘慢吞吞走过去。
太子殿下倒也耐心地等了。
阿洛背上寒毛越发抖擞。
“倒水。”太子殿下抬了抬下颌示意。
阿洛瞧着浴桶陷入了为难。
水是有的,却是冷水。
先前她沐浴时,是维夏吩咐宫人送来的热水,本来剩下的也不多,又过了这么久,自然也变成了冷水。
阿洛小心觑着太子殿下的脸色。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从太子殿下的那些零碎的话语和维夏姑姑怪异的举动,阿洛已经隐隐有所察觉,今晚这样状态下的太子殿下最好不要与外人有任何接触。
因此,阿洛只得硬着头皮小声道:“殿下,只有冷水了……行吗?”
只是这话她也觉得有些过分,方才三月的天,虽则暖和了许多,可也不是能冷水沐浴的时节。
正当她想着能不能传个字条出去让维夏姑姑准备热水,便听到太子殿下的冷哼:“你从前也是这般墨迹?”
这是……应允了?阿洛慢了半拍,还惊诧地抬眼看了闻人恪。
闻人恪早已敛了笑意,整个人斜倚在净室一侧墙上,神色不耐。
既然他应了,那就好办了。
浴桶装满了水,闻人恪懒洋洋走到一旁,瞥了一眼阿洛,接着双臂慢慢伸开。
阿洛不明所以,这是……
“更衣。”
啊!阿洛猛地反应过来,一张桃花玉面登时染上醉人的嫣绯。
过了好半晌,才颤颤巍巍探出手,快要触到那墨色腰带的一刹又飞快收了回去。
“……怎么,苏家没教过你如何伺候人?”许是等得不耐烦,太子殿下连戏弄人的心思都歇了几分,显露出平素里的喜怒无常,不留情的话冷然出口。
阿洛身形陡然一僵,面上的羞红如潮水褪去,浮现出几若透明的苍白。
她咬了咬牙,柔若无骨的手附上墨色腰带,寻到连接处,手指用力,腰带却纹丝不动。
男子的腰封自与女子的不同。
他垂眸,见她葱白纤细的十指在自己腰封上摸索,迟迟解不开。
指尖划过腰际,隔着衣裳都好像有酥麻的颤栗涌起。
闻人恪一手按住她愈发急切的手指,一手解开了腰封。
“看来苏家确实没教过你。”
衣衫坠地,阿洛急急别过眼睛,接着,只能听见有人入水的声音。
她不知自己是该留在这儿,还是出去。
就听见太子殿下道:“过来,给孤沐发。”
闻人恪选用的香露与阿洛是同一种,黑色绸缎一般的乌发披散开来,打湿了以后,并不难洗。
***寝殿外。维夏来回踱步,素来沉稳的面上一派平静,只有手中搅紧了的帕子泄露出她焦急的情绪。
“……怎么样了?”她快步走到林钟身旁,已是不知第几遍询问这话。
林钟比她镇定得多:“没有什么动静。”
维夏半信半疑:“可你方才分明说殿下好像醒了。”
“但苏姑娘没有尖叫。”林钟有理有据。
维夏还是不放心:“万一苏姑娘已经吓晕过去了怎么办?林钟,你还能再靠近些听听吗?”
林钟摇头,这个距离他已经很冒风险了,以殿下的武功,是一定能察觉到他的存在的,现下没有反应,只能说是殿下懒得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