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环着她,手指剥着烘烤出热气的蜜橘。
撕下白色的橘络,一瓣一瓣地喂着怀里的小姑娘。
电影里女主人公很漂亮,无忧无虑地像只活泼欢快的小鸟。
她有一位很宠爱她的兄长,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温馨又有爱。
到了中段,影片的色调变得晦暗。
红色的绒布,失踪的友人,惨白的断指。
只有女主人公出场的时候,暖黄色的色调会凝聚在她身上。
她与兄长开始爆发剧烈的争吵,又哭着和好,再争吵,再和好,反反复复的。
花知动了动,她觉得好无聊啊。
影片终于到了尾声,女主人公穿着洁白的婚纱,没有走向她的丈夫,而是拖着她的兄长从悬崖坠落。
花知以一种昏昏欲睡的形态,靠在山本武怀里,看完了一整部不知所云的文艺片。
“……阿武,为什么给我看烂片啊!”
很生气!
完全是在浪费她宝贵的时间啊!
“花知。”山本武贴了贴她的额头,“这是你想要的答案。”
“完全看不懂啊!”
山本武耍无赖一般,“反正我告诉你了。”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
花知的声音,在他浅褐色眼眸的注视下变小。
她不高兴地撇嘴,“好嘛,阿武不会骗我。”
山本武眼睛弯起一个弧度,“我会骗你的。”
他还重复了一遍,强调道:“我会骗你的,花知。”
花知:! ! !
黑发少年看着突然瞪圆的琥珀眸,做好了被她推开的准备。
软乎的手伸了过来,她给了他一个轻柔的拥抱。
“阿武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啦。”
“我相信阿武。”
她不问就是啦。
花知摸上山本武的眼睛,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颤意。
不要露出那么悲伤的眼神啊。
讨厌。
她很不喜欢。
“阿武还是笑起来好看。”
黑狼先生就该永远疏朗地大笑啊。
“这样吗?”
山本武嘴角上扬,浅褐色的眸底亮起星光,眉目间晕开招摇的肆意。
“嗯嗯,超好看的!”
花知拒绝了山本武送她回家的提议。
在他仿佛洞悉一切的浅褐色眼眸中落荒而逃。
搓着手手,呵出一口白气。
花知慢吞吞地沿着花坛边边走。
她走到公园的铁艺休息椅上坐下,树上飘下来一片枯黄的叶子。
黄叶中间有一个虫洞。
花知捏起黄叶,清亮的琥珀色眼眸透过这个虫洞,看向空荡荡的中心喷泉。
“你还不出来吗?”
“隼人。”
*
“黛茜,别得寸进尺。”
她把下巴搁在银发男孩的肩上,左边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右手的食指伸出来去戳他的脸颊。
“隼人,你好凶哦。”
“你要对我好一点知不知道。”
“我那么难过,你都不哄我。”
“难道现在趴在我背上的不是你啊?”银发男孩托着她腿弯的手动了动,“再叨叨,把你丢下去。”
她捂住他的嘴,“不听不听,隼人是大坏蛋。”
银发男孩皱眉。
又吵又烦。
背上这个软绵绵的小姑娘,真的是大家族的继承人?
他们回到城堡,侍者微笑着要接过他背上的小姑娘。
银发男孩松开手,想把她放下去。
黑发女孩用力地攀着他,肉嘟嘟的腿扣在他腰上。
他没站稳,被身上挂着的重量掰来往后折了一下。
银发男孩恼怒地想要发火。
听到她用一种很任性的语气,“走开!”
“不要你,要隼人。”
原本只听他父亲话的侍者,保持着温和的笑,乖顺地退开。
银发男孩:“……”
身份可真是好用。
他笨手笨脚地给她上药,小姑娘呜呜呜地抱着软枕,把那一块布料都啃湿了。
银发男孩听得心烦,把药一放,“你去找医生。”
一小点点的伤口,还没他指甲盖大,就哭得那么凶。
她琥珀色眼眸含着泪花,脸上的神色坚定得很。
“不要,只要你。”
吃准了他似的。
银发男孩只好又拿起棉签给她上药,这次动作又轻了许多。
她带着哭腔问:“这周的钢琴课,隼人也跟我一起吗?”
银发男孩突然抬起头,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盯着她。
她迷茫地眨眨眼。
笨笨的,很顿感地说:“隼人,你的眼睛真好看。”
寒气森森的绿色的冰,真好看。
春去秋来。
他们长大了些。
她的身姿有了曲线,开始畏寒,在冬天格外黏人。
无视他不耐的瞪视,钻进他的怀里,把冰凉的手贴着他的脖颈,发出舒适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