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当即缩起脖子,举手投降,“解同志,别生气,额们这就走,这就走。”
两人从地里站起身来,转头就要跑。
苟大临走前,壮着胆子问解堰:“解同志,你从前是不插手那些知青的事,今天怎么转了性子,莫非你看上了那个姓乔的女知青?”
二赖子接话,“原来解同志看上了她,你早说,额们就不打她主意了。”
解堰没说话,狭长的双眸冷冷看着他们。
那双眼睛漆黑无比,看人的目光叫人看不透,苟大两人知道他现在很不爽,再多说一句话,就要被他揍,两人麻溜的滚了。
地头窸窸窣窣的动静,引起了乔希瑶的注意,她站在地垄之间,透过层层叠叠的玉米叶往地头看,一下看到解堰那高大的身影,以及他那双充满寒气的眼睛。
乔希瑶蓦然想起那晚做得噩梦,解堰拿着尖刀抵住她喉咙的狠戾模样,心里一哆嗦,一个没站稳,装满玉米的背篓,沉甸甸地拉着她往后倒。
她嘴里发出一声惊呼,拼命稳住身体,用力往前倾,结果太过用力,背篓带着她往前扑,双手一下摁在地垄上。
那个位置正好被二赖子偷砍了一根玉米秆,留下一截锋利的玉米杆。
乔希瑶往前倒的时候,一只手正好摁在那玉米秆上,斜拉如刀锋般锋利地玉米杆,划破她细嫩的手掌,顿时鲜血如泉涌流出来。
她痛得放下背篓,一屁股坐在地垄沟里,捂住受伤的手掌,眼泪花儿直流。
乔希瑶长得了一张娇艳如花的脸,不笑之时给人一种高冷不好惹的感觉,哭泣之时梨花带雨,给人一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感。
不远处的解堰看见她坐在地上哭得双眼通红,不知道止血,皱了下眉头,大步走过去,左手抓住乔希瑶白嫩的手掌,右手去抓地上的黄土。
他的大手滚烫如火,带着细汗,烫得乔希瑶浑身一抖。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大跳,下意识地挣扎,抬起没被握住的右手,往他脸上狠狠扇一巴掌,眼泪汪汪地说:“你,你干什么?”
解堰反应极快地偏头,她的巴掌落空。
他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毛,倒没想到眼前娇滴滴的女知青,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别动,我给你止血。”解堰抓一把黄土,撒在她的伤口上,粗嘎着声音说:“你伤口太深,不及时止血,你会流血过多晕过去。黄土有止血功效,你就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儿,等血止住了,再下山去村里找村里的赤脚大夫,弄些药膏擦擦。”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解堰,乔希瑶不好意思地看着解堰,他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给她撒完黄土就站直身体,打算离去。
乔希瑶顾不上疼痛,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拉住解堰的衣角,眼眶红红,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说:“我受伤了,没办法继续干活,我走了,分给我地里的活该怎么办?”
解堰眉头紧拧,“你下山之前跟大队长说一声,他会安排其他人接替你的活计。”
乔希瑶咬了咬嘴唇,“要让其他人把我的活计做了,我就没工分换粮食吃了。”
解堰:......
他回头看着乔希瑶那张被太阳晒红的精致小脸,她额头上布满汗水,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看起来十分狼狈,头上还裹着跟村里女人一样土气的头巾,依然难掩其美貌。
解堰将高大身体有意无意地挡在她面前,替她遮挡住毒辣的日头道:“那你想怎么办?”
他的目光十分犀利,似能将她看个彻底。
面对这样迫人的目光,乔希瑶硬着头皮,无比心虚道:“你能不能帮我干活?我不会让你白干的,你帮我干活,我给你一些钱。”
“哦?你打算给我多少钱?”解堰来了兴趣。
乔希瑶看他答应干活,心里盘算了一下干活挣得工分,能换成多少钱,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说:“我每天给你五分钱,你看成不。”
她每天干完分发的任务农活,能得六个工分,一个工分一分钱,六个工分六分钱,她不用干农活,也能从中赚一分钱。
其实她手里不差钱,她下乡之前,她的父母往她包里塞了不少钱票,她初步算了一下,至少有五十块钱,父母还对她说,以后他们夫妻俩发了工资,每月都会给她寄一些钱票,就想让她在乡下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她其实不用干活,光靠父母的钱票就能过得很好,但是知青下乡劳动是国家政策要求,她要是不干,会被村里人各种诟病,以后想提早拿到回城指标,或者争取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会很困难,所以哪怕干活很苦,她也咬牙坚持,只为了日后早点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