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震天动地,一波接着一波,在皇宫久久回荡。
……
典礼一直举办到晚上八点多,大家从兴奋到疲惫,林泽被仆役接回家,强撑着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就睡。
为了庆祝新帝登基,百官放假三天,京城也跟着热闹起来,每天都有好看的烟火在夜间升起,向天下宣告新皇的即位。
在放假的第二天,林泽收到了最为意外的一封请帖。
“大少爷,这是梁王府上送来的帖子,邀请您参加诗会的。那位送贴之人还特别带话,说是王爷听闻大少爷乃榜眼之才,上回在德安侯府没能一睹诗才,颇为遗憾。此番于王府举办兰台诗会,请您务必赏脸赴邀。”罗管家恭声回道,两手将一份烫金的帖子递上。
林泽接过来打开,果然是梁王邀请他参加五日后的兰台诗会。这个梁王明明就是个武人,却开什么诗会,林泽现在对这个人事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
“你先下去。”林泽把帖子合上,黑眸望着远方陷入沉思。
“老奴告退。”罗管家往后退了三步方才转身走,一直来到林府的角门。
等他一开门,就有个小厮凑过来
问道,“罗管家,林大人可曾看过帖子?他有没有答应要来?”
罗管家看了眼这个王府来的小厮,对方给他塞了一个五十两的银锭,就为了让他回来说这事。罗管家虽然不解,但在他看来这并非什么要紧的大事,大少爷去不去本就要告知主人家,只是迟早的问题。
“大少爷没有一口应下,只让我先出去。”罗管家想了想回道。
“大人神色如何?欣喜还是皱眉?”小厮继续追问道。
罗管家已经不想回答了,但是一想到收了对方的银子,若是不说,这是王府的人,就此得罪了,他也怕。
“并无欣喜,似乎有些犹豫不解。”罗管家低声道。
“多谢您老,辛苦了。咱们从未说过这些话,您放心。”小厮机灵地说道,转头就上了马。
一盏茶的功夫,小厮已经回到王府,从侧门进入,来到离此门最近的院子。
两位看守的护卫见到这名小厮,两人点点头,便放他进去。
“小人见过王爷,诸位大人。”小厮朝在座之人行礼问安。
如果林泽在这里就会发现,大部分都是江南道的官吏。
“雷金将你适才送帖子的见闻说一说。”梁王开口道。
“是。”小厮雷金一一道来。
等他说完,梁王扫了一圈在座之人,淡淡道,“看来咱们这位林大人颇为难请,不知是瞧不上我这王府还是另有隐情。”
其下坐着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户部尚书兼内阁次辅姚正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范浒身上。这两人是在场当中地位最高的,其他人谁都不敢随意开口接梁王的话。
“王爷不必动气,这个年纪便做到五品之职,还得陛下赏识,难免心高气傲些,跌过跟头就老实了。”范浒淡淡道。
梁王往自己的心腹门客康鑫递了个眼神。
康鑫不留痕迹地点点头,接着含笑道,“尚书大人、诸位贵客,上半年我们平洲府发生了一件奇事。某日感天寺有一位来自京都灵塔寺的年轻僧人,法号慧安,此人相貌清俊、气度不凡,身边随侍两名徒儿。此后不久,王爷为老王妃庆贺寿辰,于感天寺举办水陆法会时,一男子持刀刺死感天寺一位高僧。感天寺屡屡传出不堪入耳之事,寺内混乱不止,僧人们纷纷出走,慧安三人亦如此,同时一份感天寺藏宝图也不见了。在平洲府发生这些的半月前,在下听闻云淮府也不平静。不知尚书大人、都御史大人可曾有消息入耳?”
康鑫这话真假掺杂,故事离奇曲折,令人生出许多疑惑,忍不住好奇期间内情和故事开头结尾又是什么。
姚正华沉着脸没说话,在场其余之人早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大家都不是蠢人,加之梁王和他的门客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已经明白那个年轻和尚指的很可能就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林泽。
“呃…下官冒昧问一句,云淮府是怎么了?”在座有个人壮着胆子想听个明白,但是他很谨慎地没有直接问,梁王您是如何知道这个和尚便是林泽,那都是翰林院编修了,怎的莫名其妙去剃头当和尚?
姚正华衣袖下的手紧了紧,姚君逸突然死在保宁府,同时还损失了一大批粮食布帛。事后他们动用多方人脉去查,那个朱玉全的身份是假的!差点就让姚家跟西北朱家起了冲突。此事对他们姚家的打击很大,族中嫡系被人如此暗算却找不到凶手报仇雪恨,着实耻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