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许时气得呼吸不畅,他不明白一个梦有什么好生气的。
“一个梦而已你至于吗?”
郁迟眼眶一下就红了,“温许时你敢说说这真的是一个梦吗。”
“为什么不敢,你要什么名分?你亲的抱的就少了吗?”温许时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郁迟面色骤然下沉,通红的眸中写满了委屈,整个人看着就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鱼崽子。
可怜又落寞。
他蹙着眉,长睫微颤,“你为了他跟我生气……”
温许时气急,“谁啊!”
“一个梦!”温许时踹开脚边的被子,冷声道:“又不是真的被标记,你气什么啊!?”
郁迟深深看他一眼,满腔的酸涩一股脑涌上心头,“你标记都洗了为什么还要梦到他,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在梦里也会有感觉。”
温许时的心骤然跌进谷底,他震惊于郁迟会知道这件连他都不记得的事情。
“我……”
看着温许时的反应,郁迟心痛到几乎快要窒息,“他都同意你洗掉标记了,你为什么还要想着他,我就这么不堪吗?”
温许时脑子一阵嗡鸣。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郁迟却不给他机会:“以后别亲我了,鲛人不做第三者。”
话落。
郁迟起身就走,淡蓝色的珍珠‘啪’的一声便砸在床边,又顺着床沿掉进柔软的地毯上。
一如温许时的心。
一颗珍珠而已,滚着滚着就会不见,他望着郁迟的背影,动作比脑子快的翻身下床:“阿池!”
听见声,郁迟脚步不停,余光却紧随着身后的人。
见他走的稳妥,这才加快脚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温许时跟着他一路往楼下走。
这会儿正好晚餐时间,家里的佣人几乎都在吃饭,只有少部分忙着工作。
温许时顾不上自己形象不佳,迈着腿在楼梯转角追上郁迟,他拉住郁迟手腕,语气着急:“对不起。”
郁迟侧头瞥向那只细长的手,心一狠,把手抽离出来。
“哥哥有什么错,我知道的,哥哥即使现在跟我道歉,以后也会翻旧账说我无取闹。”
温许时噎住。
“不会的。”
郁迟抬腿往下走,摆明是不信。
“我发誓,不翻旧账。”温许时隔着一截阶梯再次拉起郁迟的手腕,由衷道:“刚刚是我太过激了。”
郁迟抿着唇,把手抽开,“不信,你自己数数骗我多少次了。”
温许时手里乍然一空,其实细数下来,他确实骗过这条鱼很多次。
鱼很好骗,也很好哄。
温许时从前一直不把鱼当回事,最开始的时候甚至只把他当做一条漂亮又独特的宠物鱼。
宠物鱼是不需要费心的。
也不需要解释,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他甚至不能有情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鱼不一样的,温许时也说不上来。
似乎是从鱼捡了他的画笔开始,又似乎是鱼抱着他哭的某一次。
温许时看着郁迟的背影,乖巧的,会耍脾气的,也会暗戳戳颠倒是非的。
或许是从第一次见鱼的时候。
温小公爵从来不会伺候人,可他却在见鱼的第一面,一捧捧水浇湿鱼尾。
目的是怕他缺水死掉。
他纵容鱼跟他撒娇,抱他,在他身上掉眼泪,甚至是耍小脾气。
就连坠海,温许时也怕鱼会被他牵连,像阿池这样精致漂亮的人鱼,只要一出现就会被人用各种手段捕捞回去。
只有在意才不想让鱼受到哪怕一点伤害。
郁迟除了刚开始走的快点,后面基本跟散步没有区别,尤其是温许时牵过他之后,他走的就更慢了。
但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半分钟都过去也不见温许时再来牵他。
“哥哥……”郁迟停下脚步,回头,温许时就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
怔愣间,温许时俯身很轻的在他脸上烙下一个吻,“鲛人不做第三者,那怎么办呢。”
郁迟心跳如雷,多日的心酸不安似乎都随着这个示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标记,什么爱不爱的,都不重要了。
他明白温许时的意思,温许时喜欢他,温许时想跟他谈恋爱。
海里的鱼说,做鱼要矜持,作为它们的王,他应该以身作则,“哥哥什么意思?调戏我?”
温许时目光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试图在鱼的脸上找出骗他的痕迹。
可视线划过郁迟泛红的眼睑时,温许时忽然有种自己是渣O的既视感。
不仅玩弄人家的感情,还不让人家有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