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的,凶狠的, 他快要被撕碎了。
窒息致使他的视线受阻, 他眯着眼, 尽可能的想看清身后人的脸,可失望的是,海底寂寥无声,入目皆是无尽的黑暗。
他仰着头, 企图冲破枷锁。
手臂传来一阵刺痛, 刹那间, 海水,沙滩, 混乱昏暗的卧室, 醉人的轻哄纷纷化作尖利的碎片……
温许时猛地睁开眼, 他喘着气,眼神涣散, 全然不在状态。
他甚至分不清哪里才是现实,梦里的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他身临其境,他眷恋不舍。
他虚握着拳,指尖轻颤,很快他的掌心就被一只温热的手填满, 紧随而来的是久违的怀抱。
脊背被人轻轻拍着,很轻,很温柔。
他听见头顶传来的安慰:“梦里都是假的,不痛的。”
温许时侧头埋进郁迟怀里,滚烫的泪水糊了郁迟满身。
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哭的寂静无声又掷地有声。
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在此刻,如洪水般袭来。
他是温许时,真正的温许时。
“哥哥……我送你回去吧。”郁迟抱着他,声音发紧,“去做你想做的。”
温许时哭声一顿,兴许是刚回过神,出口的话被他无意识的拉长:“什么……?”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郁迟下巴枕在温许时肩上,昏黄的夜灯将他的眉眼照的失真,“送你回去。”
“回哪里?”温许时发懵。
他闭了闭眼,努力的想把混乱的思绪捋直,“我头疼。”
温许时放松身体,整个人窝进郁迟郁迟怀里,低头蹭蹭他的锁骨,贴贴他的脖颈。
郁迟唇角抿成一条线,深蓝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暗的发沉。
“哪里都不回。”郁迟用了些力道,把温许时抱得快要喘不上气,“哪边疼?”
“……不知道。”温许时往后仰,“你勒着我了。”
郁迟抱着他不放,怀里的人浑身都透着香甜的信息素,闻得人牙痒。
“哥哥做什么梦了?”郁迟手腕下移,隔着衣领去按温许时的后脖颈,那里的腺体红到发肿。
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香味。
温许时冷不丁抬起头,神色尴尬,他犹豫着想推开郁迟,结果这条鱼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怎么都推不开。
“……”
郁迟掀开他腿上的被子,指腹沿着温许时的大腿往上,最终停在两腿之间。
触手黏腻,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温许时:“……!”
温许时想解释,可嘴张了半天,一个气音也没发出来。
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跟一条鱼解释,这种事情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郁迟抬手避开,就在温许时以为能蒙混过关的时候,这条鱼抓着他的手按了回去。
温许时烫手似的反握住郁迟的手,“汗!”
“那哥哥的汗很特别啊。”郁迟另只手顺着温许时的后脖颈往下,“哥哥梦到谁了?”
温许时完全不知道是谁,他有努力的去看对方的脸,可梦里,标记过后,他忽然就坠海了。
好像,大概,应该,貌似对方变成了一条鱼……
温许时越想越就觉得那条鱼就是抱着他的这条。
但也太诡异了!
“嗯?”郁迟探进衣摆,摸到的几乎都是湿润的汗渍,“哥哥很兴奋呢。”
温许时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身体确实很兴奋。
“谁都没梦到。”温许时说。
郁迟不可能信,没醒之前温许时分明在喊人,“好。”
温许时气还没喘匀,又听见郁迟说:“哥哥嘴里喊的人是谁?”
“哥哥被谁标记了?生殖腔,哥哥梦见那个人标记你了?”郁迟语出惊人,“只是做梦他就可以让哥哥为他喘成这样。”
“哥哥做梦也会哭吗?”
温许时浑身血气上涌,再没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闭嘴!”
郁迟整颗心像是要被温许时这两个字扎烂揉碎,“哥哥连说都不让我说吗。”
温许时脑子一热,抬手推开郁迟的肩膀,“说什么!”
“一个梦而已,你较什么真啊!”
郁迟喉咙发紧,望向温许时的目光复杂又敏感,“你觉得我较真了。”
“难道没有吗?”温许时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气,他就是听不了郁迟这样跟他讲话:“我一醒过来你就问,你有什么资格敢这样问我。”
郁迟听的刺耳,心里酸成一片,“我在你心里就只会较真是不是?”
“做了什么梦不告诉我,梦的对象也不告诉我,温许时你什么都在骗我。”
“你说我没资格问,可你有给过我资格吗!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连标记也要了,可从来就没给过我名分。”郁迟越说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