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把头抬起来。”
郁迟又哼一声，这回甚至还把头微微转向另一边。
温许时屈指敲在他肩上，“你在干什么？”
回应他的是掉在零食堆里的淡蓝色小珍珠。
比平常的要大一些，想来是在眼眶里憋久了。
“我不知道你需要这么多信息素，俞任白只是说着玩的，他不吃人鱼，我也不吃。”温许时把他的脸掰回来，清晰地看见他哭红的双眼。
温许时顿住，“我没有要赶你走，你想说话你就说，我只是以为你想回家而已。”
“你的易感期一般会持续几天？”
按照俞任白的推测，这条鱼一年也就两三次易感期，一般这种次数少的alpha易感期都会很严重。
可温许时在郁迟身上没看见一点很严重的迹象。
“忘记了。”
温许时想了一圈才反应过来他说忘记是什么意思，一条连自己家在哪都不记得的鱼这种事情不记得也情有可原。
温许时说：“那你不能出去，你得待在房间里。”
一个身处易感期的alpha不能出现在公众场合。
“哥哥不陪陪我吗？”郁迟说。
他抓着温许时的腿，把头贴在温许时的小腹上，语气可怜：“哥哥我难受。”
“有抑制剂。”隔着一层衣服，温许时隐隐还能感受到郁迟的呼吸，带着灼人的温度。
郁迟摇头，哭腔明显：“不要。”
“为什么？”
“会很痛。”
温许时感觉小腹的热气快蔓延到喉口了，堵塞的鼻子让他不得不用嘴呼吸，他有些缺氧。
郁迟蹭着他的小腹，撒娇一样：“哥哥不给我一点信息素吗？”
温许时按住他的后颈，制止他无意识的举动。
“没时间给你。”他说。
这是实话，晚宴马上就开始了。
郁迟不听，另只手圈住温许时的腰，“那我怎么办，我只认识哥哥，哥哥丢下我跟其他人订婚，哥哥会亲那个omega吗？”
温许时去推他的肩，只觉得浑身发麻。
“不会。”
“那哥哥会亲我吗？”郁迟偏头去咬温许时的衣摆，指腹擦着他的后腰，声音含糊不清：“哥哥知道我易感期还没结束，那要不要留点东西给我。”
温许时的脑子像是要炸了，衣帽间离这边很近，除了房间的大门外，里面的每一个隔间都没有门。
他记得这条鱼以前不会这样的！
“阿池。”话里暗含警告。
郁迟说：“哥哥凶我，哥哥以前不凶我的。”
温许时想走，再待下去他的脑子会越来越不清醒，“你不要强词夺。”
“哥哥很紧张吗？”郁迟仰头看他，那双透着蓝的眼睛盈满水汽，带着欲望，“哥哥可以让我抱抱吗？哥哥给那个omega信息素很爽快的，到我身上一点都不给。”
温许时移开视线，脊背冒着细汗，郁迟身上的热气像是通过眼底的水汽传到了温许时身上，“你不是在抱吗？别得寸进尺。”
搭在腿上的手带着痒一点点往上攀，温许时甚至没嗅到一丁点郁迟身上的信息素。
“手，安分点！”温许时压着声。
郁迟当着他的面掉了两颗珍珠，整条鱼看着委屈的不可思议，“哥哥是觉得我不安分吗？我知道的，哥哥只是稍微对我好一些。”
“哥哥心里还是想把我丢回落海，连我族人可能会来找我都知道，哥哥还不让我动哥哥的腿，明明哥哥昨天还这样摸我的腿来着。”
“……！”
“哥哥把我身上所有地方都摸了好几遍，还不让我哭，现在准备跟人订婚了，都不让我动了，哥哥只顾自己都不顾我，我知道的，我只是一条鱼，长了腿也是一条鱼，哥哥只是想玩我。”
“…………”
温许时哑口无言。
但他有必要纠正这条鱼：“我不是玩你！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哭了！”
郁迟眨着眼，状似无意般把温许时带到身上，温许时不察，着急忙慌的撑在沙发背上，一条腿直直跌跪在郁迟左腿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郁迟带着哭腔的痛呼。
“我不是故意的！”温许时愣愣道。
郁迟像是很痛，搂着他的腰把他抱紧怀里，声音委屈坏了：“哥哥压我的腿，还吼我。”
温许时想说没有，不是他干的，但他的膝盖确确实实砸在鱼的腿上。
铁证如山。
“我知道的，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只是没站稳，不小心摔进我怀里的，哥哥还把给我的零食都压碎了，哥哥得赔我。”郁迟很善解人意。
温许时点头，这条鱼明明说的是事实，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成堆的零食挡在他和郁迟中间，包装袋磨得他发痒：“……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