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蟋蟀没了右后腿,再没了作战的能力,只能绕着瓦盆盆壁落荒而逃。
原身当即高兴得跳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张映秋面色发青,眼睛里喷薄出怒火。
“你赢了,你到这边假山来,我给你份礼物。”张映秋压抑着怒火道。
原身毕竟还是个孩子,张映秋说什么她就信了,她跟着张映秋来到隐蔽的假山山洞,见张映秋取下头上的金累丝嵌珠宝蝴蝶簪,激动地问道:“这是要送给我吗?”
“是啊,送给你!”张映秋扬唇tຊ笑道。
然而那支蝴蝶簪只是在原身面前晃了下,就要往原身的右腿上插。
“你要干什么?”原身想要尖叫却被张映秋身边的丫鬟捂住了嘴。
“你的蟋蟀咬断了我的大将军的右腿,就用你的右腿来赔吧!”张映秋一向称她的蟋蟀为大将军,它的大将军是她花十两银子,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平日里战无不胜,今日竟然输给了一只小蟋蟀,让她失了颜面,张映秋心中又恨又恼,当下卷起原身的裤腿,给她的大腿根插上一个又一个血窟窿。
原身的脸上流下疼痛的泪水,“唔,不要,不要!放过我吧!”原身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哪里能挣脱开几个丫鬟的禁锢,她只能一个劲地哀求,然而张映秋只是嗤了一声,道,“真是没用!”
见原身的大腿处血流不止,再这么下去要出人命,张映秋放开了她,并且警告道:“我什么身份,你应该知道,今日我还见你娘对着我娘多加巴结,倘若你把此事告知你娘,这钗子就不是捅你,而是捅你娘了。”
“我求你放过我娘,只要你不这么对我娘,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原身哭着哀求道。
张映秋拿起手帕擦了擦沾染了血痕的手,而后又把这张沾了血的手帕覆在原身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原身的脸当即肿了起来,但是因为隔着手帕没什么印子,“早知如此,为什么要赢我呢?”张映秋居高临下地说道。
后来原身被祝夫人找到,祝夫人看见下身染满鲜血的原身,心疼得眼泪直流,祝夫人觉得原身一定是被人欺负了,要为原身讨公道,可是原身一再坚持自己只是磕伤了腿,祝夫人没办法,从此再也没带原身参加过类似的宴会。
祝琼枝抬起头,拭去自己眼角的眼泪,心想,其他人一直以为原身是不想读书才不愿意去淑女堂,真实的原因恐怕是不想在淑女堂遇到张映秋。
“妹妹?”梅年雪双手捧住祝琼枝的脸,道:“到底做了什么噩梦,跟我说一说可好?”
祝琼枝被梅年雪突然而来的亲密接触弄得有些神色不自然,她别开眼,道:“没什么。”瞥见一旁的桌几上的围棋,祝琼枝连忙话锋一转:“姐姐,你怎么一个人下围棋?”
“一个人下比较有意思。”梅年雪淡淡道。
“怎么可能,我陪你下,肯定比你一个人下有意思。”祝琼枝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梅年雪挑眉一笑道:“那来吧!”
时辰还尚早,掌教们还没开始起课,两人有充足的时间对弈,祝琼枝坐在梅年雪对面,信心满满,她以前报过围棋班,最后结课的时候测试,是班里的第一名,虽然后续没在这方面发展,但祝琼枝自信以她的水平绝对可以跟梅年雪下得有来有往。
一炷香后,祝琼枝直起身,面色难堪,“姐姐,我觉得你说得对,你一个人下更有意思。”祝琼枝的围棋生涯从没这么挫败过,怎么会没下几步棋就被人杀得片甲不留!难怪梅年雪不想跟别人下棋,对手太菜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我倒觉得跟妹妹下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梅年雪含笑道。
祝琼枝只能回身坐下,谁让梅年雪主宰着她的生杀大权呢!
两人一连对弈了一个时辰,结束时,祝琼枝精疲力尽,梅年雪容光焕发。
哪怕让她赢一盘呢!祝琼枝在心底流泪。
不过平心而论,真的不怪梅年雪,最后几盘,她都是让她六个子的,但是她也没赢,祝琼枝长叹一口气,她再也不敢高估自己了。
端放在窗前的海棠花开得正艳,却受不住风的摧残,一阵风拂过,几片花瓣吹落在棋盘上,也有几片花瓣落在祝琼枝的头上。
梅年雪上前几步,伸手把她头上的几片花瓣轻轻拈下来,两人靠得很近,祝琼枝的脸正靠近她的下巴,祝琼枝呼吸一紧,身体僵住。
“好了,走罢!要开课了!”梅年雪道。
祝琼枝瞥了一眼棋盘上的花瓣,没有多言,走出了房间。
淑女堂学生主学四书、经史、算数、八雅和骑射,上午的这堂课是经史课,进屋的时候,祝琼枝特意扫了一眼没有张映秋的身影,才放下心入座,哪想到坐下之后等了好一会儿都不曾等到掌教的身影,不过每人的书案上倒是分发的有书册,这是让她们自己阅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