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除了我们自家人,没人知道,为什么不将事情推给跟伏家结仇的那位呢?”一位元婴道人又说,那什么帝朝的修士?赖给帝朝tຊ好了,这样也不会得罪太一。
“所以是要跟仙道结仇?”
“归墟天地正乱着,仙道那边恐怕无闲暇来管顾这点小事,只要我们收尾收得好,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位道人一脸不以为然地开口。
那三重境的元婴道人越听脸色越难看,她的嘴唇翕动着,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着屋中拱了拱手。她平静道:“此事情我已经告诉真人了。”
“你——”司幽家的道人吓了一跳,可旋即又定了心来,抚了抚胸膛。他们除了没有通知那几家外,遵照真人的指示,没有在外惹是生非,不至于惹恼真人吧?念头才一转,便见司幽家中祖师堂里,猛然间迸射出数道红线。它们以极快地速度冲出祖师堂,落在那几个解决了伏家逃回来的道人身上,化作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
三重境道人猛地一拂袖,寒着脸道:“真人法旨,所有参与伏击伏家道友的人都前往魍魉道归墟之隙镇守,所得之物皆归族中,百年不得擅离!”
镇守归墟之隙能得到宝材,可对坐在家中就能拥有修道资粮的元婴鬼修而言,其实是一件苦差事。他们轮流戍守,最长的时限也不过是三年,这百年刑罚简直是要他们的命!他们纷纷变了脸色,哪里愿意?本来还趾高气扬、自鸣得意的道人一下子慌了起来,对着前方的族老告饶,希望那位能够网开一面。可祖师堂中哪里还有动静。
就在司幽家一片乱象的时候,金船出现在司幽城中。它行进的速度很快,视司幽城的阵法屏障为无物,很直接地闯入司幽家中。司幽一族的人瞬间警觉起来,可被那股滔天的威势镇着,没有莽撞出手。
“看来我们是来得不巧了。”连五芽唇角挂着微微的笑,没将底下满怀戒备的司幽一族人放在眼中。
司幽极咳了一声,怕双方打起来,她率先一步从黑黢黢的金船中跳出来,抬着手骨跟司幽家的族老打招呼。
司幽家一众见到了司幽极,神色立马变得微妙起来,但那警觉毕竟削去了些。司幽族老感知到金船中传出的磅礴威压,抿了抿唇,勉强地抬起头来,道:“不知是那方道友?”
“太一连五芽。”连五芽从金船中走出,她一拂袖,那艘泛着璀璨金芒的船只便化作了一道金符掠回到她的袖中。
司幽族老神色变了又变,族中没得罪过太一吧?为什么是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她斟酌片刻,问道:“不知真人来我魍魉道,所谓何事?”
连五芽道:“我想与无名道友联络。”
司幽族老眼皮子跳了跳:“天衍之鉴上难道联系不到她了吗?”
“能。”连五芽点头,天衍之鉴中司幽无名没什么异常,关于那道归墟之隙的变化,也有详细的数据。但她的内心始终浮动着一丝异样,有种莫名的不安。
司幽族老恍惚一瞬,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但也不是她能够拒绝的。她抿唇道:“真人请跟我来。”
李若水叉着手跟在连五芽身后,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司幽家的“鬼宅”,朝着司幽极道:“不带我逛逛吗?”
司幽极:“……”其实她也没来过几次啊。可在李若水那分明带着点威胁的眼神下,司幽极只得屈服,说了声,“好。”
李若水满意地点头。
她对宅子的兴趣不大,但连五芽的态度让她警觉起来,她要四处走走,看看这宅子里是否藏匿着被墟灵侵蚀的鬼修。
说要与司幽无名联系,可跟着司幽族老入了屋中,连五芽最先询问的是司幽极的身世。她道:“司幽极是什么来历?又遭遇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司幽族老愣神,蹙着眉头喃喃道:“司幽极?”她仔细地思索司幽极的身世,却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只知道她跟司幽青起了冲突、被司幽青暗害的事。难道因为是不起眼的旁支,她的关注太少了,所以才不记得?“真人怎么会问起她来?”族老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连五芽平静道:“你们族中人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无视,而且自身还没有察觉。
“有吗?”族老失神,见连五芽这么关注司幽极的状况,她也取出天衍之鉴来查阅司幽一族的谱牒来。不看还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谱牒上根本没有“司幽极”这个人,但是族中每个人都是知道司幽极,都坚定不移地认为她是司幽族的。“怎么会这样?”族老脸色煞白,血色瞬间被抽空。“她不是我们司幽家的,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