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回来了,我还造反干什么?”谢昭宁不客气地翻白眼,已然不顾自己的仪态了。
承桑茴说:“也对,你现在也没有机会造反了。”
母女二人越说越偏,直到秦思安过来,两人依旧都不肯搭理对方。谢昭宁委委屈屈,承桑茴则高高兴兴地拉着秦思安说去迎谢蕴一事。
秦思安疑惑,“此事当由殿下去才是。”
小祖宗最合适。
承桑茴说:“她哪里合适?她又不闲,那么多事情要做,晚上还要睡觉,不让她睡觉就像割肉一样。”
谢昭宁:“?”
秦思安笑了,想卖谢昭宁一个人情,便说道:“陛下,殿下合适,不如让殿下去迎。”
“别劝朕,她不合适,你若不去,朕让陆白红去。”承桑茴识破秦思安的诡计,“她不配去。”
谢昭宁:“?”
和配不配,还有关系?
秦思安想笑,却又不敢笑,劝不下来,自己只能答应下来:“臣这就去安排。”
“去吧,朕等你们回来。”承桑茴摆摆手。
谢昭宁生无可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睁睁看着秦思安离去,自己只能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看着奏疏上的字,她认命地写下自己的见解,交任务一般交给陛下。
承桑茴看着螃蟹横走一样的字,转头不好意思地问她:“太傅夸你自幼聪慧,写字也是好看,你这是敷衍真?”
“心情不好。”谢昭宁张口就回答。
承桑茴将奏疏丢给她:“重写,见解很好,再誊抄一遍,抄不好就继续抄。”
谢昭宁无怨无悔拿着纸,继续抄、继续抄。
接下来几日,朝臣发现奏疏上的字变了,不再是陛下的字迹。
蛛丝马迹就能掀起一团风雨,不少人都往东宫打探消息。谢昭宁则是一副‘我被她折腾’的模样,对于各府的送礼,也是不收,哪里送来的,还回去。
她又不缺钱。
缺钱的是陛下,她收下了,指不定就被陛下薅走了。
一连十日,奏疏上的笔迹都是东宫太女的,意味着陛下准许她代为理政。
休沐前一天晚上,谢昭宁溜出宫了,没有去相府。
承桑茴派人去相府捞人回来去郊外查勘田地庄稼,人没找到。
竟然没有去相府。
承桑茴纳闷,将人收回来,自己也不去了。
休沐结束,谢昭宁出现在朝堂上,承桑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问她:“你昨日玩得可高兴?”
谢昭宁不解,“陛下是何意?”
“朕听闻你出去玩儿啊,听曲儿了。”
“陛下,臣没有。臣不过是在清月姨娘的府上住了一日罢了。”谢昭宁着急解释。
承桑茴若有所思,原来跑去清月府上了。
她记住了。下回找不到人,就去清月府上找人。
谢昭宁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暴露,解释过后,反而轻松下来。
又逢休沐日,谢昭宁故技重施,没出宫门就被人拦住了,送回东宫。
翌日,女帝领着她出城,又是外出的一日。
临近夏日,日头晒人,田里的庄稼拔高不少,庄稼人守着田,早出晚归。
谢昭宁与陆白红坐在树荫下,听着女帝与百姓交谈,谢昭宁纳闷:“休沐日外出,这比当值还难受。”
她想说,陛下怎么不去玩,去泡泡泉水也是好的。
陆白红也被晒出一身汗,深深看她一眼:“陛下或许喜欢和百姓说话,其实农业司的人隔几日就会去各处田里查勘,不需陛下过来的。”
“她为何要过来?”
陆白红也想不明白,揣摩一句:“觉得您太悠闲了?”
祸水又泼在了谢昭宁的身上,谢昭宁百口莫辩,眨眨无辜的眼睛,“陛下可能喜欢和我出门。”
陆白红干笑不语。
又是跟着晒太阳的一天。
临回宫之际,谢昭宁买了一个早西瓜,半路上被陛下薅走了,美其名曰孝顺她。
谢昭宁苦不堪言,回到宫里,倒头就睡。
早出晚归的生活,让谢昭宁忙了起来,没时间查账了,日日跟着陛下,耳提面命。
直到谢蕴归来,陛下乔装,亲自出城去迎。
一行人黄昏入城,棺木内外放置冰块,饶是如此,依旧腐烂了。
承桑茴下马,走到棺木前,深深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但很快,她又转身,吩咐道:“送往帝陵。”
秦思安询问:“陛下,以何名义安葬?”
黄昏时分,瑰丽色的云层挂在了西边,橘黄色的光搭在了承桑茴的紫衣上。
承桑茴没有及时回答,而是看向谢蕴,“谢相,你说,以何名义安葬?”
难题丢给了谢蕴。
谢蕴一时语塞,似有风刮过,她说道:“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