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微笑,道:“以国事为先,孤与荣安不过几面之缘,不必在意。”
话音落地,有人松了口气,附和道:“殿下说得是,自然是以国事为先。”
众人陆陆续续表态,拒绝西凉无理要求。
小朝会散后,谢昭宁与鸿胪寺卿立即去见陛下。
今日阳光好,陛下在殿前晒太阳,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一览无余,听着脚步声,她睁开眼睛。
“臣见过陛下。”鸿胪寺卿先跪下行礼。
谢昭宁惯来不行礼,走到陛下跟前,直接搬了个凳子坐下,问道:“陛下气色好了许多。”
承桑茴看着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起色好了许多。”
谢昭宁无言以对,扶额无奈,道:“您能不能和我好好说话?”
“你说的是人话吗?”承桑茴哀叹一句,比她更无奈,道:“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朕还不能戳破?朕今日感觉身子很不舒服,你却说我气色好了许多。”
谢昭宁被说服了,低声道歉:“陛下,我错了,真的错了。”
承桑茴扫她一眼才慢悠悠看向地上跪着的鸿胪寺卿:“你来准没好事,说罢,什么事。”
鸿胪寺卿颤颤惊惊地开口:“西凉来了消息,说要、要以三城换回荣安。”
承桑茴愣住了,“荣安是谁?”
谢昭宁垂头,鸿胪寺卿说:“皇夫计良之女。”
“对,你提醒朕了,是计良的女儿,他的女儿啊。”承桑茴歪靠在摇椅上,歪头看着谢昭宁:“和朕没有关系,但你与她身上留着一样的血,你怎么说?”
“以大局为重。”谢昭宁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与众臣商议过了,拒绝西凉无理要求。”
“你们商议过了?”承桑茴不确信地问她。
谢昭宁点头:“商议过了。”
承桑茴不悦:“商议过了还来问朕?你不长脑子吗?按你们商议的结果去做。”
鸿胪寺卿吐了口气,“臣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去吧。”承桑茴摆摆手。
鸿胪寺卿迅速退下去。谢昭宁坐着没动,似老僧入定,也不知说话。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承桑茴昏昏欲睡,合上眼睛又睡不着。
承桑茴阖眸沉思须臾,耳畔没有动静,她又睁开眼睛,见人坐傻了,好奇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陪陪您。”谢昭宁忙笑了笑。
不想,承桑茴依旧不高兴,“你陪我做什么,你不是在上课吗?”
“吴少傅病了。”
“你就一个先生吗?”
“就一个。”
“太快活了,朕再给你找一个。”
“别别别,陛下,我可忙了,真的、真的很忙。您别找了,我这就走。”
谢昭宁欲哭无泪,再来一个,自己真的要被折腾崩溃了,她忙按住要起身的陛下:“我马上走,没您的召见,我绝对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您可满意?”
承桑茴却说:“你不来朕也给你找一个。”
谢昭宁就这么看着她,眼神幽怨,她却淡淡笑了,“朕对你不好吗?”
“您是太闲了,政事都给了谢蕴,您就在这里偷闲。”谢昭宁有气不敢出,“您找一个,我就赶走一个,要什么大局,我自己高兴才好。”
承桑茴品了品她的话:“朕给你媳妇权力,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我不喜欢您再给找个先生。”谢昭宁哀怨极了,像极了饱受欺负的小媳妇。
承桑茴却告诉:“朕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日日跟着谢蕴,谢蕴还怎么做事。”
谢昭宁:“……”
“你还真贴心,我去查账。”
承桑茴眼皮跳了跳,“罢了,你赢了,自己玩儿去,除了休沐日,不许去找谢蕴。找一回,朕给你塞一个先生。”
谢昭宁得到恩赦,拔腿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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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西凉后,三月里,西凉使臣要入京谈判。
鸿胪寺拒绝了。
西凉怒气大现,半夜偷袭边城,两国再度交战。
谢蕴回府,路过市集,孩童嬉戏,口中唱着歌谣。她吩咐停下马车,听着孩童们口中的话。
月圆夜,凤凰女,倾城色。凤凰为双,星辰璀璨,凤凰分,天下乱……
谢蕴静静听了一遍,面色冷冷,落云察觉不对,立即驱散了孩童。
“你驱散他们有何用,去查查歌谣的来历。”谢蕴甩下车帘,难掩怒气。
落云立即领了吩咐去查。
谢蕴忧心忡忡回府去了。
隔日就去宫里面见陛下,说了歌谣一事。
“巴邑王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个时候还来散步谣言,荣安是朕的女儿又怎么样,朕不认,她就不是。”承桑茴嗤笑一声,眼中蕴怒,“顾春和可有消息传来?”
谢蕴回道:“回陛下,暂且没有,不过盯着承桑梓的暗探回信。近日里,王府频繁有生人面孔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