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谢蕴蓦地睁开眼睛,乌黑的眸子像是山间深潭,光如何都照不进去。
解题的唯有巴邑王。
巴邑王若真送出了,那当年就是一双孩子。
“你写信去问,巴邑王不会告诉你,不如我去问问,如何?我和荣安郡主长得那么相似,我相信他也很好奇的。”
谢昭宁望着屋顶,自问自答。
她的眼里蒙着一层白色的雾,看不清未来的路。
谢蕴不赞同,“从牙侩着手去查。”
之前觉得杀了荣安郡主就可以,如今想来,荣安不死,那就一定要查清楚。
她又说:“你别管了,我让金镶玉去查,你该准备成亲的事情了。”
谢昭宁回过神:“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之前不算,再重新成亲。”谢蕴无理取闹地推了推谢昭宁,“你去安排。旁人有的,我也要有。”
谢昭宁脑袋疼了起来,这么大事情当前,你还有心情成亲?
“谢相,大敌当前,你还要成亲吗?”
谢蕴睨她,不高兴道:“你失忆前说喜欢我,什么都答应我的。”
谢昭宁:“……”
堂堂一朝丞相,你学什么无理取闹。
谢昭宁无计可施,悲催地点点头:“成,我去办。”
谢蕴满足地睡觉去了,谢昭宁怔怔看着她,想起谢家人口中的七姑娘。
自小聪慧懂事,爱读书,如神女般的人。
外人都道谢相沉默寡言,不喜欢笑,手段狠辣。
她抬首看着面前沉睡的女子,谢家人怎么没说这个神女爱演戏,外人也没说她那么喜欢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谢昭宁躺下,倚着谢蕴闭眼。
躺下后,她就觉得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爬起来去找吃的。
为了不吵到谢蕴,她悄悄推开门,吩咐守夜的婢女找些吃的。
谢昭宁吃完吃食,天色都微微亮了,她刚进去,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谢蕴醒了,让人备水去沐浴。
谢蕴爱干净,有洁癖,昨夜事后必然要沐浴了,里里外外都洗干净才会换上衣裳出门。
热水都备好了,谢蕴起身,往里面走去,回头就见到谢昭宁站在门口,她挑眉:“夜不归宿,哪里去了?”
“我半夜在哪里,你不知道吗?”谢昭宁嗤笑一声,走上前,紧凝着她的脸颊:“你不知道吗?”
尾音带着两分撒娇,像是裹了蜜糖一般。
谢蕴睨她,转身走了,谢昭宁巴巴地跟上,“我们一起洗。”
谢蕴容许她进入浴室,指着屋内的落地屏风,道:“不准过去。”
“你还挺大方的。”谢昭宁夸赞一句,搬了圆凳就在屏风后坐下。
谢蕴没答话了,绕过屏风后,自顾自脱了外裳。
屏风后传来水声,谢昭宁眼前拂过清水流淌的景色,她不觉说道:“我也想洗了。”
“那你等我洗完。”
谢蕴应了一声。
浴室内温度上来了,热气弥漫,烘得人身上很舒服,谢昭宁觉得热,随手脱了外裳。
听着哗啦说声,谢昭宁眼眸轻颤,站了起来,谢蕴察觉后,道:“坐下。”
谢蕴洗得很快,片刻的功夫,披衣穿好了,走出来看着她,却不说话。
谢昭宁被她看得心里发乱:“你看我做什么?”
“谢昭宁,你今晚睡自己的屋子了。”谢蕴抿唇,接连两日没睡好了,她不想要眼前的少女了。
谢昭宁抱着自己的外裳,道:“我今日去看宅子,我就不回来了。”
“你宅子里有床吗?”
“不知道,我没看。”
“旁人睡过的床,你也睡?”
谢昭宁嫌弃的皱眉,站起身,平视着谢蕴:“这里是我的家,你就不能赶我走了,你听,你刚刚赶我走。我就是寄人篱下,可怜没落脚的地方,我住客栈去。”
谢蕴:“……”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
谢蕴很是无奈,“随你住,相府那么大,你住横梁都可以。”
谢昭宁却是不依不饶,伸手搂住她,她皱眉,知悉少女的心思,“你想亲就亲,何必找借口。”
她好似错了,将面前的少女喂成小狼。
谢昭宁笑了笑,“你后悔了,我可以走的。”
你掳我回来,后悔了最好,大家一拍两散。
谢蕴沾染湿气的眉梢轻轻蹙起,伸手扶着谢昭宁的腰,唇角轻轻在她眉眼上点了点。
“我走了,你自己洗。”
谢昭宁问:“我晚上睡哪里?”
“随你,就算睡龙床都可。”谢蕴随口答了一句。
谢昭宁哼哼一声,“我睡你的床。”
两人分开了,谢昭宁沐浴后躺床上睡了会儿,醒来后准备去看看宅子。
主仆一道出门,落云紧紧守着谢昭宁,同时,鸿胪寺与西凉使臣大吵一架,谁都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