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回答了她前一个,后一个还空白。
陈礼手被谢安青贴在自己身侧的腿往上捞了捞,问:“老实交代,要跟我结婚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琢磨的?”
谢安青:“不久。”
陈礼:“我知道不久。”她们都还没和好几天,怎么可能久,“具体时间。”
“微信上找我要日期那天?”陈礼猜测。
谢安青说:“早一点。离开东林那天。”
陈礼目光微闪,清楚谢安青是被吓到了才会做这个决定。她问:“跟我结婚了就不怕了?”
谢安青:“嗯。”
陈礼:“不担心我还是会在关键时候不听你的想法,一意孤行?”
谢安青:“那也是你,是你爱我。”
她就想通并且接受了这个结果,往后只会很单纯地被爱,很单纯地,和这个人一样偶尔莽撞地去爱。
想到这里。
谢安青脑子里闪过她背着陈礼给韦菡发监控图、去找乌惠星的事,她现在还不知道,万一那天发现了……
“礼姐,你刚才哭了是不是?”谢安青说。
话题突然被岔开,还沉浸在谢安青那句“那也是你,是你爱我”带来的感动、触动中,又想眼眶发热的陈礼朝眼尾看一眼。她刚要张口,谢安青又补充道:“我看见了。”
陈礼:“然后呢?”
谢安青:“我们之前打过一个赌——如果你被我的惊喜感动哭了,要答应我一件事。”
原来在这儿等着。
这就是她的惊喜,装在背包里,被一趟通往西林的高铁带过来,朴实得没有一点惊喜该有的华丽前调;带过来之后放一天再一天,把那个能在一瞬之间猝然爆发的震撼结果也给放没了。
只剩她锁了两年的爱意历久弥香。
陈礼抓着谢安青的头发,把她从肩头提上来,让她和自己面对面,眼对眼,说:“搞这么大动作就为我答应你一件事?”
谢安青:“嗯。”
那应该是很大的事。
陈礼问:“什么事?”
谢安青:“从今天,你不能跟我发火,不能tຊ生气,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不我。”
陈礼:“?”
“完了?”陈礼问。
谢安青:“完了。”
……这事她闭着眼睛也能做到好吗?有人真是一如既往地不会提要求。
陈礼痛快答应:“好。”
谢安青给自己的偷偷摸摸找好后路,悬着的心放下来。她重新趴回到陈礼身上,鼻尖蹭一蹭她柔顺的头发,又想咬——好像是突然生出来的癖好,区别于其他任何人能对她做的,能想到的,只有她可以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肆无忌惮的做,还不会挨骂。
谢安青被自己的蠢蠢欲动的小心思轻易鼓动。
陈礼现在神清气爽,思路清楚,在她动嘴之前,想起来问:“你之前怎么计划的?”
关于惊喜。
谢安青之前死活不说,肯定是有她的计划。
今天她脑子一热,提起女朋友这事,打乱了她的计划,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可惜。
谢安青垂眼看了会儿已经到嘴边的发丝,只是趴在陈礼身上,说:“计划等所有事情结束,你心情最好的时候,或者……”
陈礼:“或者什么?”
谢安青:“你父母的忌日,你心情最差的时候。”
韦菡去东谢村那天,和谢安青提了陈礼父母的忌日,也说了她父母的忌日离师蠡生日很近,她往年都是在父母忌日这天去墓地跪一天,等到了师蠡生日这天再去几个小时,把愤怒、仇恨全都跪到膝盖底下,带着最灿烂的笑容和最贵重的礼物去给师蠡祝寿,在仇人的欢声笑语里将自己刀刀凌迟。
谢安青只是想到这幕就浑身发冷,所以她计划的一个方向是在这天把婚书拿出来,用全部的爱去抚平她心里的疼。
现在虽然计划被打乱了,但在陈礼想要一个身份这天给她最明确的身份,好像也算浪漫的一种?
谢安青抱紧陈礼,说:“礼姐,我很浪漫。”
陈礼思绪回笼,一笑,红了眼睛:“一而再再而三拿自己的软肋挡别人的刺,这叫浪漫?”
东林为了让她认识到固执的代价,坐她腿上自己动;
不久之前为了给她多几次的表白机会,趴她膝头任她折腾;
现在又准备拿独一份的婚书填她心里血淋淋的窟窿。
“谢安青,这世上还有比你更笨的人吗?”陈礼问。
谢安青说:“有吗?”
陈礼:“没有。”
谢安青:“那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就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