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低低，言语中透露着欢喜。
“而且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是共了白头。”
她话落了那一刻，寂静无声，只有天地的雪花飘飘。
江磊无声地凝视着她的面容，她说话的语气虽然是开心的，可是这句话却是遗憾的。
如果两人真的能白头，为什么非要淋雪替白头。
原来，相爱的两人想要共白头也是这么的难。
这一刻，江磊很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他将应雯的手揣在怀里，她的手是冰的，他用自己的余温一点点地把她的手给暖热。
“你不怕冷？”
应雯缩了缩了脖子，她的鼻子都是红的，眼睛亮亮的，很是娇憨可爱。
“冷，但是我想堆雪人。”
江磊没有拦住她，“走吧，我们一起去堆雪人。”他拉着她的手向宽阔的地方走去。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一路蔓延出脚印。
荒凉的公园里，伴着下雪的簌簌声，传来了他们欢笑的声音。
“哎呀，你堆的好丑，看我堆的。”
“你堆得是什么？”
“我们两个啊。”
“可是为什么旁边还有一个。”
“那是……”呼呼的冷风中，应雯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后就传来了那句低声羞怯的声音。
“那是小小的你啊……”
——
孟今宵结婚的那天，应雯并没有回国。
应家来参加婚礼的人是颜橘和应礼，孟知清在外面接待着来客，而路嘉接待着女客。
孟知清穿着白色西装，他和应礼握了个手。
“伯母，伯父不来吗？”
应礼客气地回了句：“他们最近忙着应雯的事情。”
孟今宵不由得攥紧了手，“她怎么了？”
应礼敷衍道：“没什么，这是家里的事情。”
孟今宵只好忍住想继续问下去的话，他克制住自己的心，对应礼和颜橘说：“这边坐。”
应礼点点头，他拉着颜橘的手往席间坐。
等婚礼正式开始时，所有人都满怀笑意地看着台上的这对新人。
孟知清的目光一直看着路嘉，而路嘉一直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该出现的场合里笑脸相迎。
那晚她和孟今宵商谈了，他是否真心想娶沈婧意。
而孟今宵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句：“真心重要吗，最后恐怕也是像父亲和您一样两相生厌。”
路嘉喉咙一咽，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孟今宵。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和孟知清之间的感情已经间接地影响了孟今宵。
“不后悔吗？”她最后问了一遍孟今宵，“只要你不愿意，其实得罪沈家……”
话还没说完，孟今宵就打断了路嘉的话。
“妈，事已至此，我不希望她在南城丢遍脸面，我得对她负责。况且我不会后悔的。”
路嘉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的人，最后也没再劝他。
以后的好与不好也都是他的路，他得自己走。
“现在有请新郎给新娘戴上戒指。”
孟今宵低眸看着自己手上拿的戒指。
不是应雯手里的那枚，是他重新找人定制的戒指。
“今宵，你在想什么？”戴着洁白头纱的沈婧意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孟今宵回过神，他握着沈婧意的手回答：“没想什么。”
说着，他垂眸缓缓地把戒指戴到沈婧意的手上。
【孟今宵，你最爱谁？】
【最爱你。】
【我是谁？】她挽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凑到孟今宵的面前问。
【应雯，最爱应雯。】他一向不爱表达爱意，可这句话是上大学时孟今宵爱意表达最明显的时刻。
可是，现在的他还是选择了合适。
第107章 三步一叩首
秦睐得知应雯去法国之后，因为担心她，所以连夜地赶去法国医院。
应雯见到秦睐时，一下子就跑了过去抱住了秦睐。
“奶奶，你怎么来了。”
应雯紧紧地抱着秦睐，秦睐爱怜地拍了拍应雯的肩膀，“我担心你，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被别人照顾的，哪里照顾过别人。我怕你生病，熬累了自己。”
她听了之后，更加贴近了秦睐，“我还年轻怎么会熬累，倒是奶奶，我担心你这么奔波身体吃不消。”
秦睐叹了一口气，她捧着应雯的脸，发现和上一次在英国见到她时，现在应雯的脸整整小了一圈。
“雯雯是奶奶的宝贝，奶奶放心不下你。”
“我的雯雯都瘦了这么多，以后得好好补回来。”秦睐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应雯的脸，眼睛不由得酸了又酸。
应雯将手覆在秦睐的手上，撒娇道：“好，我听奶奶的。”
应雯领着秦睐去看江磊，那时候江磊刚睡醒，他的眼睛还看不见，只听到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