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咕咕精一职中,已经算比较省心的了。
横滨临海,吹拂而过的风都裹着来自海湾的腥咸味。
我提着包在宽阔的大街上静静走着,想起小林先生的话,思索了一会还是给织田作之助发了封邮件。
From:三森
To:织田作之助
[下周一就是截稿日期了,希望织田老师在此之前可以将稿件发给我,打扰了,十分抱歉。]
邮件发送成功后,我的心情轻松了些。
过于紧凑的时间安排使得我并不能在半路耽误太多时间,我很快回了家,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打开看了看,是织田作之助的回信。
[我会的,辛苦三森先生了。]
得到织田作之助保证的我满意地退出了邮件,顺便扫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
17:46.
还来得及。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暖绵绵触感的几乎让人陷进去,我边感慨着打工人生活的不容易,边手拉任务栏查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如果此刻我的身边有其他人,那他看向我的目光一定十分奇怪,因为我的举动在他眼里大概就是手指突然朝着空气戳了戳,然后毫无章法地动着,不知道在比划些什么,就像动物返祖一样。
但在我自己的视角,就可以看见面前出现的一个巨大的虚拟屏幕,而我刚刚一系列的奇怪动作不过都是在和系统交流罢了。
接下来要登的马甲是……
我的目光一一扫过任务栏,寻找到了现在的时间节点,读清了那行字。
又是讨厌的服务行业啊。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却不得不认命地向系统发出指令。
[切号,Lupin银座酒吧酒保。]
[是,宿主。]
第2章 打工第二天
通往Lupin酒吧的是一条深邃的巷子,漂浮的每一寸空气都裹着酒精醉人的香气。
对于烟和酒,我是绝对的中立党,没什么多余的热爱,也没什么多余的偏见。
Lupin酒吧的酒保是我前阵子刚获得的马甲,只在获得那天登陆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上号。
我拥有以及拥有过的马甲都非常多,遍及全横滨。毫不夸张地说,虽然是不同的身体,但我的灵魂绝对踩踏过横滨的每一寸土地。
我甚至可以断言——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横滨。
不然对不起我打的那么多份工:)
因为切号切的晚,我到达Lupin酒吧的时间也顺势推迟了些,直接在迟到边缘疯狂蹦迪。一同值班的同事都已经落在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只留我独自在经理略带不满的眼光下快速去换了件合身的酒保服。
越过经理,撩起帘子去前台时,我听见他冷哼一声:“呵。”
我:“……”
所以说我讨厌服务行业啊。
……可惜我的马甲永远都是服务行业的。
我负责的部分是吧台,头顶处挂着顶小吊灯,灯光是暖黄色的,与大厅中央花花绿绿的颜色割裂开。
“来杯黑麦威士忌。”
有人敲了敲木质的吧台桌面。
“是。”我连忙应道,停止了擦拭吧台的动作,在抬头与那人对视的一瞬间倏地顿住了。
眼前的男人一头深色的短发——昏黄的灯光晕染下呈现在我眼前的颜色并不准确,但我判断那应该是红棕色的,五官给人的感觉偏成熟类型,下巴还留有细微的胡渣。
哦豁。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我估计得大叫一声。
是你!织田作之助!
“黑麦威士忌是吗?”我维持着嘴角礼貌的微笑又问了一遍。
“嗯。”他说。
“好的,请稍等。”
织田作之助就在靠着吧台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转过身在身后的一整排酒驾中寻找黑麦威士忌。
现在喝黑麦的人不多,所以黑麦威士忌的位置比较偏。我倒了杯递给了织田作之助。
“先生,您的黑麦。”
“谢谢。”织田作之助说。
他一手揽过我放在他面前的黑麦,嘴唇贴近杯沿喝了一小口琥珀色的酒液。
如果我现在的身份是横滨出版社编辑部的工作人员、知名小说家织田作之助的责编,我肯定会和此刻坐在我面前的织田作之助说些什么。但我现在只是Lupin银座酒吧刚上任的小酒保。
于是我收回视线,伸手要去拿抹布,继续着我刚刚被打断的擦拭吧台的任务。
指尖刚触到柔软的布料,又听见一个声音喊道:“哟!织田作!”
我缩回手,不禁想到——
织田作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如果我没记错……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记错,就算我记错编辑部所有人的名字,甚至连“三森”这个姓氏都可能不记得,也绝不会记错织田作之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