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了,我再往下接。”安鱼信说。
林溪桥的脸木了几息,终是自暴自弃似的叹了口气,说:“我喜欢痴痴地望着你。”
“哟,土味情话说得挺不错嘛。”安鱼信很给面子地吹了声口哨,又笑道:“跟谁学的?”
林溪桥木着脸看她,大有再提这话就自杀的意思。
“好了好了,不问。”安鱼信捏了捏交握着的那只手,笑道。
自从在一起后,林溪桥似乎变得更鲜活了些,时不时蹦出的小表情很有跌入爱河的小女人的感觉。安鱼信这么想着,信口说: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知道。”林溪桥说,“你喜欢吃的东西可多了。”
安鱼信不接话,闭眼想了会儿,继续说:
“可能我喜欢吃芦苇,因为牧神的排箫为爱而不得的人吹走,当阿波罗拥抱月桂的时候,你会不会想我。”
声音轻轻缓缓地从女孩口里流出,周遭一时平静下来,就连风都凝固住了,听着女孩摘下天上的意象,拼凑成人间的句子。
林溪桥转头盯着她看了半晌,忽地拉着她接着往前走,口里问:“你为什么喜欢吃芦苇?”
安鱼信:……
安鱼信:“油盐不进是吧,不破坏氛围会死?”
她看着林溪桥的唇角轻轻颤抖,便知道这人又在憋笑。哼了声,她兀自散了会儿冷气,也撑不住笑了。
“你真的很不浪漫。”安鱼信被女人牵着往前走,煞有介事地评价,“你这样子迟早会被打的。”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在如水的夜色中,沿着来时路,往校门口一步一步踱去。
——
安鱼信仍旧跟着林溪桥回套房,到房间后想起了那个假期被迫赶工的苦命小朋友,发了条微信过去慰问。
安鱼信:你画的咋样啦?
对面半天没回复,安鱼信料想她正自顾不暇,便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安鱼信:你今晚啥时候回来?
等了会儿,对面终于有反应了,飞来了几个字。
江晋月:你们先睡,我不知道啥时候过来呢。反正小傅姐姐陪着我,别担心我啦。
“她俩关系倒好。”安鱼信嘀咕了句,昂头向看着自己的林溪桥说,“江晋月说让我们别管她,先睡觉。”
“现在睡觉好像有点早。”林溪桥看了下手机时间,“才九点出头。”
“看动画?”安鱼信问。
“《小马宝莉》?”
“对呀,上回不是没看完么?”安鱼信说,“才看了一点。”
林溪桥笑笑,说好,催着安鱼信去梳洗。
“有点累。”安鱼信坐在沙发上,仰头看她,“不如你先去洗,我歇会儿。”
林溪桥勾着唇角盯着她看,忽地往她头上薅了一把,捞了衣服浴巾便往浴室去。
林溪桥出来的时候,看见那个满口嚷累的女孩已经窝在沙发上睡去了,手机大剌剌扔在一旁,屏幕刚熄灭。
蹦极爬山出了一身汗,不洗澡睡得也不舒坦。林溪桥在心头盘算了会儿,上前蹲下身,轻轻唤了声“小鱼信”。
女孩眼睫颤颤,悠悠转醒。她看起来有点懵,缓了会儿神,倏地坐了起来,笑道:“我怎么睡去了?”
“怕是今天爬山太累了。”林溪桥站起来,柔声道,“我们先去洗澡,再睡觉,好不好?”
安鱼信慢半拍地眨了眨眼,也不起身,窝在沙发上不动弹。
“好累啊。”安鱼信叹了口气,“动不了了。”
她说着就又要躺下,被林溪桥眼疾手快地扯住了胳膊。
“再累也得先洗澡。”林溪桥空出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垂眼想了想,倏地挂上了看起来有些恶劣的笑容。
“要不然我帮你洗?”林溪桥提议。
安鱼信听罢差点跳起来,身体晃了晃,彻底清醒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安鱼信口里嘟囔着,“趁人之危。”
“我怎么趁人之危了?”林溪桥笑道,“我明明是乐于助人。”
安鱼信没了话,横眉立目地瞪着她,半晌,摇了摇头。
“不行。”她说,“再苦再累,节操不能丢。”
她说罢撑起身,从沙发上下来,朝林溪桥说了两句话,说出了宣读国本的架势:“我去洗澡了,你在外边等着。”
然后捞了衣服和浴巾,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浴室进发。却正经不过三秒,在浴室门口没走稳,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来个平地摔。
心提到嗓子眼又放下了的林溪桥:……
清醒了却没完全清醒。
——
安鱼信洗完澡出来时,困意已然全消了。林溪桥问她要不要直接睡觉,她想了想,说:“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困了。”
“那就看《小马宝莉》。”林溪桥说,“你平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