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眉心一颤, 呼吸急促了片刻。安鱼信使了坏心, 爪子轻轻用力,在白玉般的耳垂上揉了一把。
触手和软温凉。
手感极好。
安鱼信忍不住又盘了一把, 便听眼前人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撑在自己身侧的手收回来了, 覆上了自己的腰。
呼吸一滞, 安鱼信对上那双看不真切的桃花眼,不禁暗道糟糕。
……又惹火了。
“手感挺好?”眼前那人沉沉开口, 语气不明。
安鱼哑火了。
腰上的手用了点力, 她才想起来讨饶, 挂上林溪桥的肩,一下一下地晃, 口里一迭声说“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林溪桥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收回了手, 直起身, 问:“再走走?”
安鱼信忙不迭地点头, 看着眼前人伸过来的手, 牵起了,不自觉捏捏。
俩人默不作声地吹了会儿风,安鱼信倏然感觉手机在裤兜里震了震。她掏出来看, 是项目上有了一些新的安排。
于是她俩牵着的手松开了, 改成林溪桥挽着她的胳膊, 她看消息回消息。
偶尔几个行人从她俩身旁游过,嬉戏打闹的也有,默不作声看手机的也有,但目光移到她俩身上时总会停顿几息。
欣赏美丽事物是人之常情。
她俩就这么在林荫道上走着,林溪桥安安静静等着安鱼信忙完手头的事,偶尔见到路不甚平坦时提醒一句“注意脚下”,便再无甚举动。
气氛恬静而松快,安鱼信心无旁骛地回完了消息,正准备收起手机,重新牵上林溪桥的手。
——然后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您好”惊了一跳。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她俩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见一个男生蹿到了她俩前头,很有礼貌地说了句“抱歉”,又接着道:
“请问我能加您一个微信吗?假如不方便的话就打扰了,谢谢您。”
话是对安鱼信说的。
男生神情恳切,和安鱼信的一脸茫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鱼信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加我是有什么事吗?”
男生大概是没遇到过这么直愣愣的主儿,事先没排练过对于这句话的应答情况,于是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结巴。
“我就是、就是看您很和我眼缘,想着、想着能不能成为朋友。”男生说,又补了句,“之后可以一块儿聊聊天什么的。”
“啊……”安鱼信垂眼想了想,忽地想到了身边人,于是目光瞥了过去,看到那人正乜斜着眼,好整以暇地吃瓜。
安鱼信:……
身为女朋友,有没有一点主动帮忙解围的自觉啊!
她于是毫不客气地拿那人来挡枪了:“抱歉啊,我女朋友管得严,你问问她的意思吧。”
说毕,用胳膊肘拱了拱林溪桥,把她从瓜田里择出来了。
路灯不甚明亮,但仍能看得清男生通红的耳根。
“你们原来是……一对儿啊。”男生不待林溪桥回答,道了句打扰,“这次是我冒犯了,祝你们长长久久。”
“没事儿。”林溪桥轻笑了声,“祝你学业有成。”
男生鞠了个躬,拖着影子跑走了。林溪桥转过身,重新牵起安鱼信的手,对上她的眸子,轻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我们的小鱼信这么受人欢迎。”她说。
“呵,你还说我。”安鱼信绷着脸,“方才你在旁边一脸兴奋地吃瓜是怎么回事呢?你别只是笑,快回答我的话。”
林溪桥将她的手举起来晃晃,语气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我错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女朋友被表白这种情况嘛,下次有经验了,不用你开口,保证给你安排妥当。”
入了秋,北方的风总是时不时来问候一两遭儿,凉意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往人衣领里灌。林溪桥走着走着,倏然问:“你冷不冷?”
“不冷。”安鱼信说,“外套不算太薄。”
“你呢?”安鱼信顿了顿,问,“你的裙子好像不抗风。”
“我还好。”林溪桥笑道,“你在身边,我就不怎么冷了。”
“你说的情话有点老套。”安鱼信哼了声,忽地想起什么来,说:“诶,我这学期学了一门希腊神话的选修课,里头的神讲话都可浪漫了。现在的我就是情话大王。”
“哦?”林溪桥饶有兴致地挑起眉,“说句来听听。”
“你听好了。”安鱼信清了清嗓子,步子停下,酝酿片刻,却没憋出什么来。
“你给起个头。”安鱼信咳了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说,“没有头我讲不出来。”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林溪桥忍着笑,摸摸安鱼信的脑袋,问。
“你喜欢吃什么?”安鱼信问。
“难道不是你往下接?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林溪桥的表情好像有点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