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外面已经起了不少流言蜚语,梁王府里还是一派风平浪静,梁王身边的内侍笑眯眯地引着她,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王府的构造。
袁瑛第一次来,都忘了好奇,偌大的王府,她越往里走,越紧张起来。终于到了地方,内侍站在门口为她开了门。
她缓缓走入内,环顾一圈,见梁王殿下悠然自得地坐在窗边的摇椅上看书。屋子里烧得地龙,暖烘烘的,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长衫,浸在日光下轻轻摇晃。
袁瑛本来打定主意再也不要见他,但是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她不得不来问个究竟。可她也不能上来就质问人家皇子是不是杀了人,一时不知说什么,便呆呆地站着不动。
李瞻还同往常一样自如,书卷抵在下巴,笑意温柔地看她,“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起身走过来,示意她把斗篷脱下来。
“你第一次来,可还喜欢这里?”
李瞻接过她的斗篷,搭在一旁的衣架上。袁瑛看着他的背影,“殿下不问我今日为什么来吗?”
李瞻似乎轻笑了一声,“大概是我不想听的,就不问了。”他拉着袁瑛坐下,在火炉旁烤手。
他不想听,袁瑛也得说:“我听父亲说,清丰渠有人溺亡,殿下惹上嫌疑了。”
李瞻脸上笑意不知不觉中就消散了,侧眸看她:“怎么,你认识那个人?”
袁瑛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大着胆子反问:“真的是殿下吗?”
“你好不容易到我府上来一回,就为了关心一个死人吗?”
李瞻声音凉凉的,还带着几分讽意,他从不这样说话,让袁瑛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想,看来唐惟一真的是……
袁瑛突然有些害怕,腾地站起来,她愣了一下,拿起自己的斗篷就往外走,“殿下,我先告辞了……”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人追上来,玉白的手按在门上,断了她的去路。
“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李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眼前那只手收了回去,落在她的耳垂,温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耳根发烫。
“他摸过你,亲过你吗?”
袁瑛猛地转身,羞愤瞪着李瞻。她虽然和唐惟一会偷偷摸摸地见面,却也从没有出格的身体接触,李瞻这样揣测,让她感到侮辱。
她置气地说:“和你无关。”
虽然她不解释,但是什么都写脸上了,李瞻眉眼冷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语气软了下来:“好,我不会生你气的,那个人死就死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殿下凭什么生我的气?明明就是你放言要娶我,害得我家被太后盯上,否则唐惟一也不会听太后安排进京,欲要毁我名声。殿下若是介意我的过往,离我远点就是了,不要装作大度,又阴阳怪气,这样大家都高兴!”
袁瑛平时在李瞻面前怂怂的,但是一生起气来,也忘了顾及什么身份,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李瞻的脸冷了。
“所以你跟别人说,你和我什么都没有,也从来没想过和我成婚?”
这是袁瑛那日对唐惟一说的原话,他竟然能背下来!
袁瑛莫名有些心虚,别开脸说:“本来就是。我同殿下见面来往,都是迫于你的身份罢了。”
“那你每次脸红,是因为怕我吗?”
袁瑛又不争气地脸红了,她背过身去,“殿下别说别人,你的心又能有多诚呢?这下反正你也知道我的那些事了,我们以后一拍两散好了。”
身后的人不说话了,外头却传来内侍的声音:“殿下,大理寺来人了。”
袁瑛微微一怔,皇子惹上官司,圣上要么亲审要么派专人审理,若是交由大理寺,就是要公事公办了。是了,父亲说太后不会放过这个把柄的。
她忙看向李瞻,有些担心。
李瞻对外面应了一声,又神情落寞地看向她:“我都要大难临头了,你还和我说这些。”
他转身往内室走,袖子被袁瑛抓住。
“殿下,你不会真的有事吧?”
见袁瑛面色紧张,李瞻唇角微微弯起,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不会的。”
……
黎又蘅到邺郡两日了,此次是为了给董元容的姨母余老太太贺tຊ寿而来。
余家是当地很有名望的大族,余老太太六十大寿这天,来了不少人。黎又蘅同董元容一起陪着余老太太见客,她谁也不认识,站在旁边扮个笑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