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也并不知霍刀如今的所在。
当初她亲眼看见千帆被王志抓走的时候,她就已经陷入了昏迷,后面的事情她都不得而知了,也不知那一日之后霍刀到底去了哪里。
她私下里问过桑海,桑海只是说那日他们战后霍刀人还是好的,可沈卿司将她带走之后,他回过头看过一眼,见霍刀似乎倒在了雪地里,不至于那时候的他是死是活,他确实不知道的。
霍刀那样坚强,他的武艺那样高超,定然是不会死的!
可是,谁又能真的保证呢?
面对千帆,这样在乎霍刀的千帆,她却不能说出实话来。
“你霍叔不在这儿,他如今在外头住着,说是要办一下自己的事情,办完了,自然回来找小千帆来玩儿的。”桑桑的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和温和。
千帆听了之后,很失望地噘了噘嘴,可也无可奈何。
“那霍叔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事儿找我啊?他还曾经和硕承诺过,要继续教我武功呢!”千帆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难以掩饰的失落。
桑桑又怎么会不知他的心思,可那又如何,只好温和一笑安慰,“这个娘亲也不清楚,只是霍叔这么疼千帆,定然会很快就回来的——”
桑桑已经看出来了,千帆对霍刀的感情今非昔比。或许是因为她不在的这几个月里都是霍刀照顾的他,还把她的小千帆照顾得这样好,一点儿都没瘦,反而相比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丰腴了一些。
霍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在心里对着霍刀几乎说了无数遍的感谢。可此时,他又在哪里呢?
桑桑轻轻抚摸着千帆的头发,思绪飘远。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地上,仿佛给世界蒙上了一层银纱。
可这宁静的夜晚,却无法抚平她内心的担忧和牵挂。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我夫妻
夜半。
她房间里的烛火还未曾熄灭。
却有冷冷的夜风吹袭过她对面的房间里的男人。
桑海和铁林刚同他报完昨日的战况,他们损失了一百零三个将士,有七十三个将士正在接受治疗,而俘虏王志的人足足有三千二百人之多。
不可谓之大获全胜。
相比于铁林和桑海的兴奋喜悦,可沈卿司的心思却全然在另一处。
如今王胜已死,他倒不是个什么人物,只是王胜是王志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杀了王胜也就是向全天下宣告,平宁侯已经和王志完全撕破了脸。
在这样局势紧张的时候,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反而还会将许多之前观望的中立派推向王志派,这也会让沈家的局势。
以后的路,恐怕也并不好走,冷风吹走男人的一声叹息。
不过还好,他在乎的人还在他的身边,他还有弥补的机会,还有重新获得幸福的机会。
只是思及那个孩子...
那孩子在最后昏倒之时都还记挂着霍刀,可想而知,霍刀在她们娘俩这三年的付出不少,至少在孩子的心中,已经把他当成了除却桑桑以外最重要的人了。
比及那间微微透亮的房间门被打开,里面的人察觉,缓缓转过身来,见到来人,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走到床榻前,桑桑正给那孩子一下一下地拍着背,可千帆的脸色却一直不太好,紧蹙的眉头彰显着他此刻定然是正在做着不好的梦境。
“这孩子经历的太多,怕是吓坏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低沉有力,在这无所依靠的黑夜里,莫名给了她安稳的力量。
“是啊,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做噩梦,他这么小,也实在是累坏了,我守着他,若是他实在梦得厉害,再把他摇醒,如此反复罢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承受那些痛苦的,是我而不是他...”
话毕,满盈的眼泪就又要落下来。
“怎么如今比小孩子还更爱哭了?”他靠近,带着清洌醉人的男人气息,紧紧将她围绕。
粗粝的手指摩挲掉她才刚涌出的眼泪,低声安慰,“如今千帆不过是吓着了,不还好好的在你身边?我知道有个最会给人去梦魇的姑婆子,今晚就命人去寻,明儿个把这孩子丢掉的魂儿叫上一叫,就不必这样夜夜做噩梦了,你也能多睡一会儿,瞧瞧自己,眼眶都青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是溜进来的月色太过温柔,还是今晚的烛火摇曳的太过暧昧?
死寂多年的心,也忍不住偷偷漏掉一拍。
“喏,这是我常年佩的安熏香袋,”忽然,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枚香袋,那青色的香袋上绣着一支绿得正浓的桑叶,再无其他。
他交付于她的手中,“将此物置放于千帆的枕头底下,里面的东西对于他安睡,应该会有些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