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哪里学来的?”过了好一会,白锦棠这才低声道。
谢灼一脸骄傲:“臣妾自学成才。”
白锦棠:“……”
白锦棠将衣领给谢灼拉了上去,无奈道:“你明日天不亮就要走,所以不要胡闹,把衣服穿好。”
谢灼抓住白锦棠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一脸惆怅:“看来臣妾是真的年老色衰了,这才几年啊,陛下就厌倦了。”
“不要瞎说。”
谢灼:“所以臣去了北疆,陛下会有别人吗?”
“到时候,臣在前线出生入死,刀尖舔血。陛下醉卧美人膝,醉生梦死,那可真是亏死臣了——”
说着,谢灼一脸控诉地看着白锦棠,又道,“到时候,不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谢灼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又可能,毕竟这人可有去过青楼楚馆的前科,保不准还真就有人趁虚而入了。
那个柳逸卿,还有凌若尘。
白锦棠和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走了,可不就被他们逮到机会了,万一当真被他们钻了空子,谢灼觉得自己会被气死。
看着谢灼想入非非的样子,白锦棠嘴角压都压不住了,好奇人的脸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还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情绪。
“阿灼,不要胡思乱想。”
谢灼一脸严肃道:“我这叫未雨绸缪。”
白锦棠:“这个词是这样用的?”
谢灼道:“这是有依据的,柳逸卿和凌若尘都有动机,而且有十分充足的客观条件。”
白锦棠:“可是你却忽视了我的主观意愿。”
这人还没有走呢,谢灼就先开始脑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个人才。
白锦棠道:“我若是真的喜欢他们,想要将他们纳入后宫,你以为我还用瞒着你偷偷的做?”
谢灼瞬间就被哄好了,喜笑颜开:“也对。”
“反正你不许纳妾,也不许喜欢柳逸卿和凌若尘,还有其他任何男人女人,你就只能爱我一个。”
谢灼一边说,一边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似乎要将他勒入自己骨子里,直到两人之间一个头发丝也容不下,满满的占有欲。
白锦棠好脾气回道:“嗯,只爱你一个。”
谢灼自然是相信白锦棠。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一遍一遍的确认。
大概应了那句话吧。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锦棠,这些日子,我感觉你怪怪的。”玩笑过后,谢灼终于忍不住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感受,告诉了白锦棠。
白锦棠面不改色的回答:“怎么怪了?”
谢灼摇头:“我不知道,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消失了,让我莫名的害怕、惶恐、畏惧。”
就像是当年在青云山那时一样。
可是如今的他和白锦棠,是这样的好,又能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产生这样的认知呢?
白锦棠安慰道:“哪里有什么事情呢?八成是北疆闹得,别要胡思乱想,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那种感觉并没有消散,但也的确因为白锦棠的话被安抚了下来。
谢灼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
“好。”谢灼应道。
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熄了,过不了几个时辰天就会亮,谢灼就该走了。
谢灼:“锦棠,你会送我吗?”
白锦棠摇头:“不会。”
谢灼委屈:“为什么。”
白锦棠道:“因为不曾道别,便不算是分别,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谢灼开心的点头:“好。”
白锦棠:“阿灼,北疆是我魂牵梦萦之地,而你是我心之所向。比起京都城的宫墙。我更希望你能做翱翔在北疆的鹰,你会是大安坚不可摧的盾,是擎天支柱,是凤离还未成长之前,最大的依靠。所以替我守好北疆,就当是守着我。”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不会再回来一样。
不过试想一下北疆现在的状况,说的倒是也没有错,所以谢灼也没有多问,笑意吟吟地答应下来。
“我会的。”
…………
谢灼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因为害怕打扰白锦棠睡觉,所以殿里也没有点上烛火。
谢灼蹑手蹑脚地从床榻上走下来,低头看着心上人,呆呆地看了许久,直到长羽催促,谢灼这才依依不舍地在白锦棠的唇上落下一吻,离开了。
随着脚步声远去,直到没了声,床榻上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
因为缺少了谢灼,宫殿好像瞬间空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其他人,只有坐在床上的白锦棠。
很安静,特别安静,孤独感铺天盖地地涌上心头,安静到白锦棠有一种过了很久很久的感觉,实则不过才过去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