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根基太深了,就连谢灼对他们动手的时候,都忍不住忌惮一二。
但同样的是,刘家的根扎的太深了,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枝节早已经腐朽,积弊已深,想要查出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耐心敢和他们作对,和他耗。
显然,谢灼并没有那个耐心,也不愿意做耗费的力气大,却收获甚少的事情,可是白锦棠有。
他会一点一点地磨掉丞相的左膀右臂,蚕食他的势力,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
谢灼:“你当我傻?我去和他们争得你死我活,然后让你坐山观虎斗,看好戏?”
白锦棠无奈道:“也没说让你直接去和丞相对上啊,何况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得利最大的好像就是你,毕竟礼部尚书被停职,顶上去的可是你的人。就算你不动手,静王就会以为不是你,然后放过你了?”
要说得利,谢灼就是最大的赢家。
况且白锦棠做的这些事情可都没经过自己的手,怎么样静王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也就帮忙背锅的谢灼知道他自己冤枉。
谢灼冷笑:“所以你一早就打算好了的,上元节的时候,你见了凌若尘,就是为了这事情,怎么,想要他当这次春闱的主考官?”
见被猜出来了,白锦棠也不隐瞒了,点头道:“帝师大人难道不适合?”
“天下的人可都知道帝师大人光风霁月,公正廉明,最讨厌拉帮结派了。此时春闱出了这样大的纰漏,无论是谁当主审官,都可能面临天下学子的口诛笔伐,哪怕是你,都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毕竟每年中榜的人数在那里摆着,总有人因为考不上心生怨怼,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朝廷已然失去民心,谁敢接手这个烂摊子,怕是等来日放了榜,又会被那些学子唾沫星子淹一次。
但是凌若尘不一样,他可是公认的正直无私。
朝廷要挽回信誉,所以停职查班礼部尚书,还要找个需要天下人信服的人接手春闱,才不会让这件事情闹大。
说来说去,还有人比凌若尘更合适的吗?
白锦棠也是料准这个情况,才敢在这里和谢灼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和打算。
这次春闱,他要朝臣们求着凌若尘做主考官。
事到如今,谢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都是白锦棠算计好的。
白锦棠拨弄着面前的花枝,轻笑出声:“凌若尘当主考官,这样多好,你不用上赶着接手这个烂摊子,还能坐享其成地把孙家赶下太,你不亏。”
“可你还是把我算计进去了,我倒是没想到,哪怕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找人盯着你,你还能翻出来这样大的风雨。”谢灼冷笑,“还真不愧是兴风作浪啊。”
“见笑了。”白锦棠将修剪完的花枝,理了一下,示意谢灼看,“你看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好看,真是好看,哪有你这样的蛇蝎美人好看。”谢灼低沉道。
白锦棠笑:“既然如此,摄政王想好怎么办了吗?”
谢灼沉吟片刻:“马上春闱在即,皇帝因为这事情焦头烂额,朝堂上也为此吵的不可开交,先让他们折腾几天,等过两日,想办法让凌若尘露面,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也省了他不少的麻烦。
“摄政王深明大义。”白锦棠深知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如今对于谢灼,毫不吝啬夸奖,“今年的学子,在摄政王的帮助下,定然能够一展宏图,再不受舞弊之苦。”
“你少在这里挤兑我,白锦棠,我压根没想管过这破事。”一想到这里,谢灼还是忍不住心堵,威胁道,“下不为例。”
这次他也得利了,也就罢了,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倘若再有下一次,他定然不会放过白锦棠,让他知道玩弄人心的下场。
白锦棠笑道:“嗯,下不为例。”
谢灼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巧逢此时,落雨也来了,给白锦棠带了一件披风,帮着白锦棠穿上了。
白锦棠:“什么时辰了?”
落雨道:“不晚,主子不必担心,秋风已经套好了马,我们这就可以出发了。”
白锦棠点头:“好,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他约了凤离一起去看看那些考试的学子,打算找一个人。
只知那人名唤柳逸卿。
具体他没见过,只知道前世,他是今年春闱的状元,后来去翰林编书,后续被谢灼看上重用,任命其为中书郎,成其心腹,总而言之,学识渊博,高瞻远瞩,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凌若尘身份敏感,现如今并不适合出现在学子眼中,反而是凤离,倒是可以陪着自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