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让父王赏她！”
冯怜奴一阵沉默，“她早就死了。”
“哎呀！好可惜啊。”
“姐姐你别难过，以后你有家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冯怜奴点点头，燕凌穗牵住她的手，又说她好瘦，立马吩咐下头人去她屋子里拿来一些补品，冯怜奴受宠若惊。
若是是仔细的观察，会发现她感动的双眼模糊的时候，一边燕凌穗鄙夷的样子。
冯怜奴当然没有怀疑了。
亲情，娘亲死后她多么渴望的东西。
有时候她会觉得在做梦。
怎么一下午，身份地位金钱和亲情都加在了她身上，这样的故事也只有话本里会有。
多少人痴迷，可是曾经冯怜奴从不看，觉得不切实际太过夸张了，如今却实实在在发生在她的身上。
冯怜奴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东西送妹妹，被察觉她心思的燕凌穗拉着手，燕凌穗语气亲亲热热的，“你我姐妹，别和我客气了，姐姐你要客气，我会觉得你怪我……”
燕凌穗垂下去眼尾，她本就生的貌美如花的，一张小脸此刻泫然欲泣，冯怜奴无措抬手。
“妹妹。”
“我不会怪你。”
“怪你做什么，你又是无辜的。”
“这些年你替我在母亲父王身边照顾，我感谢你。”
“真的吗姐姐？”燕凌穗一下笑了。
眉目弯弯。
她仿佛一下被哄好了，“姐姐你人真好，有你做我姐姐，我好开心。”
“有时候我就觉得咱们做姐妹真是缘分，姐姐你还记得第一次遇到我吗？就是我替母亲外出寻药那次……”
冯怜奴当然记得，点点头。
“我也觉得我们有缘呢。”
燕凌穗自然接口，“对了姐姐，那次和你一起的那个禾公子，我上次在宫里见到他了，他好像是女扮男装，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第63章 梅花。
“上次我们见到,她说你们是兄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冯怜奴看燕凌穗格外好奇，本不想提禾珍珠。
叹口气,还是打算解释。
“珍娘啊，她的确是女儿身,我们出门在外的，为了避人耳目安全些，所以她女扮男装。”
燕凌穗认真听着。
“珍娘？她叫什么？”
“珍珠。”
冯怜奴没打算说自己青楼的经历,因为她格外珍惜这难得的亲情。
她只说个大概，“当初结识她，也是一次意外,说来话长了,她本是农户女，家里对她不好,后来她家里人彻底伤了她的心……”
冯怜奴回忆着曾经和禾珍珠的点点滴滴,“她和我同时世间飘零人,或许是可怜我，就带我一起远走他乡，后来我们遇到了沈大人，再后来她意外救了沈大人，被宫里看中。”
说到这里冯怜奴不由苦涩，“说起来我认祖归宗，也拖了她的福,这一路她都很照顾我。”所以如今分开，她才会这么痛苦。
冯怜奴又说，“她如今住在宫里，受长公主恩宠,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她语气自己也没察觉出来的失落，非常失落。
她想恨，又恨不起来。
曾禾珍珠和长公主说，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一瞬间，她恨过，可后来想到她的好，她们相遇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那一夜她的唇是如何的软的时候，她恨不起来……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就算是拿自己当踏脚石又如何，人性而已。
她抱着一点希望，她对自己有哪怕一点的喜爱。
哪怕……
一点点……
一点点就好，她就不恨她。
她不想恨她，她只想等她亲自来见她。
问问她，有没有哪怕喜爱过自己一点点……
这之前，再多的煎熬她都可以忍耐，自然也不恨的。
只是，冯怜奴想到禾珍珠如今的身份，水涨船高的。
她在做什么？
她每个大雪落地悄然无声的夜里，都在想。
想这个问题。
是否，像从前吻她那样去吻另外一个人呢。
冯怜奴不敢想。
“受长公主恩宠？”
燕凌穗抓重点，皱了眉头。
“是啊，她如今是长公主的夫人。”
冯怜奴努力忍着低落同燕凌穗说话。
却发现燕凌穗一脸惊讶不可思议。
燕凌穗很快离开了。
冯怜奴一个人坐着，她的手指在桌面打转。
如果禾珍珠不来见她，或者说根本出不了宫。
恐怕要她去见她。
方才燕凌穗说，她可以和她进宫给长公主请安。
或许是个机会。
冯怜奴心思百转千回的，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