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珩朝他说话方向偏了偏头,不太懂江逸说话非要离这么近是什么毛病,热气香味都快沾他身上了,往后背上一靠,摇摇头。
他没动笔,那就是没说话的意思,他不说话,江逸可有的说,“我看你手上挺空的,下次可以配个手串之类的,你喜欢玉的,还是木的?”
阮子珩不想他破费,谎话阮子珩又不擅长,索性岔开话题,写道:【问吉祥衣服。】
江逸见了,瞅了吉祥,这丫头穿的看样子还是从前的旧衣服,上面的补丁补的再好也显眼极了。
阮子珩写的简单,江逸脑子却不是笨的,自然不可能直接问,略微思索了下,开了口,“吉祥,你家少爷今个都穿新衣服,你怎么没穿?”
吉祥随阮子珩,也不是会撒谎的人,扭头朝他不自然的笑了笑,一句话没说。
看起来是确实有古怪啊。
江逸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把目光移到阮子珩身上,难得的见这少爷生了气,唇角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看样子是等着他接着兴师问罪,替他当嘴巴说教呢。
“怎么不说话啊?”
江逸催促了句,东子附和着他的话,抽空偷瞄了吉祥一眼,猜道:“是不舍得穿?”
这事儿过了几天了,吉祥自已把自已都开解的差不多了,今个儿听他们一提,又想起了那件她摸都摸过两下的新衣服,眼睛不自觉的去看阮子珩。
吉祥都伺候他这么多年了,连江逸都感觉到了对方的低气压更别说吉祥了,求助的眼神一下子可怜委屈到不行。
江逸理理自已的西装,自觉拦起了判官的活儿,“说说,让我这个青天大老爷来给你们断断这案子。”
毕竟把衣服转手送了人,吉祥不好意思说,阮子珩说不出。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还有别的吗?
“呦,吉祥这是也哑巴了?”
虽然阮子珩刚刚没回他喜欢什么,但是这种让他掺和进他的事情里的感觉可比给人买件东西畅快多了,摆足了范儿,“说说。干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了,把你主子气成这样。”
“没干什么…哪有什么天理不容的……”
她这两句话一说,别说江逸不信了,东子都听出来不对劲儿了,笑着调侃道:“你那气吞山河的大嗓门呢?这是突然成林妹妹了,咱今个儿可不看这出戏。”
什么林妹妹的吉祥不认识,但是话里的意思吉祥还是听的懂的,眼神漂移不定道:“也没,就是……也没什么……”
车轱辘话说了没三遍,阮子珩抬手扣了扣玻璃窗。
指关节磕在玻璃上声音不大,沉闷的两声。
挺唬人的。
以往阮子珩催她的时候也会扣桌子,一般也是两下。
江逸见吉祥吓的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阮子珩不动声色的,更觉得有趣,一是事情有趣,二是这位阮少爷有趣。
初见时,他以为这阮家少爷是个性子糯软可欺的,眼盲口哑,在阮家和空气似的,性子软和点儿是情理之中的事。
第二次见的时候江逸觉得对方性子温和文雅。
现在江逸发现这人是有脾气,有性子,心里也是有个成算的。
可惜哑了不能教这丫头,现在借他的口打算教教这丫头呢。
一件衣服,究竟是惹了什么事儿,江逸猜不出,起劲儿问吉祥:“快说说,都等着听你说呢。”
东子跟着自家少爷起哄,“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听过?”
“我没……”吉祥扭捏嗫嚅的话刚说了两个字,沉闷的指叩玻璃声在后面跟着响了起来。
心一横,快速把事情说了。
“你们少奶奶还缺这?”江逸诧异道:“我听二虎说,你选的料子不是什么贵气的,棉布没花的料子你们少奶奶也差?”
“她不差…她把衣服给她嫂子了。”
吉祥也委屈,说着声音都带着哭腔来。
她好久没穿过新衣服了,那么新的料子做的时候吉祥就夜夜期待,每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已穿新衣服的模样,还梦到自已穿新衣服嫁了个踏实实干的汉子。
谁知道她连摸都没摸够,就没了,甚至都没能多看两眼,这些天吉祥想起来心情就低落的不行,干活都没劲儿了。
“喏,你少爷有话给你说。”
吉祥一听,身子立马扭成一百八十度去看阮子珩。
江逸瞧着她期待的,等着阮子珩安慰关心她的受伤眼神,实事求是的道出四个字:“自作自受。”
吉祥一听,“哇”的就哭了。
委屈发灾似的漫了上来,潮水似的忽的把吉祥拍的连身子都直不起来,脸埋在胳膊肘上,哭的撕心裂肺。
她哭的惨,江逸和东子笑的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