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似乎是顺应他一般,茶馆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成,谢大哥告知。”
告别行人后,楼望进了个茶馆坐下,这里头热闹的很,还可以听到许多修仙人的趣事,看看能不能了解到这三十年里发生的事。
楼望要了壶茶,清冽的茶味冲淡嘴里残留的甜,他低眸看着底下正在说书的老人,细长的手指搭在木桌上轻轻敲击。
“要我说啊,这凌虚派的大师兄温酒,那可是一个面露好女的美人啊,虽说是位男子,却引得各宗派的人争相夺取。各种法宝丹药不要钱的送,只愿求美人一笑,只可惜啊,美人谁也看不上,只看得上那一剑霜寒。”
一剑霜寒是十四州给楼望的美称,温酒则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楼望不知道怎么自己死了一次之后,回来就听到这么离奇的传言。
楼望摇摇头,不再多想。
底下有人疑惑:“可楼剑尊不是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于寒荆之战吗?这温酒还忘不了他吗?”
还未等说书的老人回话,就有人先一步回答了他:“提这个问题的怕不是其他州的吧?即便三十年过去了,我们荆州的黎民也从未忘记那一场雪。”
当年的那一剑破开了红云,守住了大阵,却在那之后降下半月的大雪。飘飘洒洒的雪花覆盖了整座荆州,道上无人扫雪,荆州的人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祭奠那使出一剑霜寒的人。
有的人死了,却依旧活在所有人心中。
一时间,茶馆内的气氛有些沉重,说书的老人咳嗽几声,转开话题:“说到这一剑霜寒啊,那不得不提一句,他的师尊,也就是那位顾仙君,他的样貌可比温酒好看多了。白衣卿相,超逸绝尘,人间不可得,说的就是他。”
听这话,底下有人笑骂几句:“你这老头竟如此胆大,敢妄论那位,怎滴?你见过?”
老头故作神秘作一笑,装模作样的看起手指甲,竟然还真的不说了。可这样欲言又止的,最是勾人,更别提他讲的是那无人敢议论的仙君。
一锭银子之高空落下,正正好好砸到说书人的面前,老人急忙捡起银子,拱手朝那给赏钱的小公子道谢:“谢谢客官,客官吉祥。”
有了钱,老人才开了口:“我确实没见过那位仙君,可我有幸窥见其画像一二,啧啧啧,白发雪衣,面恍天中皎月,遥不可及呀。”
白发?楼望心中诧异,他记得自己离开遥天门时,师尊还有着一头鸦羽般长发,怎三十年过去就变白了?修仙之人应当不会衰老如此之快。
未等楼望细想,穿着石青弹墨绵衣的小公子手腕一转,指尖夹着颗银珠,对着说书人晃了晃:“你这家伙,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我们也想象不到啊,要不你画出来吧。如果你能把顾仙君的模样画出来,给众人观赏观赏,这颗银珠就归你了。”
“这可不行啊”老人摆摆手“我一介白丁,怎敢未经仙君允许就擅自画人家呢,要不我上去,悄悄画给你看?”
闻言,立马就有人拍桌不满:“悄悄画就不是画吗?这你又不怕了?见钱眼开的老叟!”
这话说的,老人没有反驳,昂着头等小公子的决定。
小公子思索一番,觉得只能这样了,唤人把说书的老人请上屋。
老人嘿嘿笑起,揣着纸笔在众人探究的目光里,袖手大挥画着常人难以得知的仙君模样。
片刻,老人停笔,画纸平铺在桌,底下的人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小公子扶颏沉思的动作。
传说中的仙君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楼望饮下口茶,轻轻挑眉一笑。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张画纸上,没有听见这莫名其妙的笑声。
好奇心得到满足的小公子把银珠搁放在桌,发出清脆的声响:“行吧,这珠子是你的了。”
老人笑容满面,拿走桌上的银珠塞进兜里,清了清嗓,补充道:“仙君的头发不是一开始就是白的,其实这和一剑霜寒的楼剑尊也有关联。在三十年前,仙君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弟子,或许是爱徒的离世对他打击太大了吧,一夜之间,九天之上的仙人就白了头,令人唏嘘不已。”
楼望微怔,这倒是他没想到过的结果,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顾舟修炼时出了岔子,没想到竟是因为他的离世。
一种奇妙的情绪踊跃于心,让他迫切的想要见到顾舟。
楼望摸向自己的腰带,好在里头还有之前买东西时还剩下的几个铜板,倒是没跟着霜寒剑一起丢了。
楼望把铜板放在茶杯旁,离开了茶馆。
茶馆周边设有许多商铺,各种吃食用具皆往上摆,琳琅满目,更有甚者放上了在凡人小镇难得一见的灵丹妙药,很快就被人哄抢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