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茵宽慰着白斜水,这段时间他时常愁得睡不着觉,担忧得脑仁疼,她都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白斜水顺势握住于敏茵的双手,满眼都是疼惜。
“不必了,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月儿也是辛苦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想要买件披风吗?前面靠岸后,我陪你好好逛逛,仔细为你挑一件好的。”
“可是……”
于敏茵陪着云疏月也不全然是白斜水的原因,她自己也有些担心。
好多事情她没有亲历也没有亲眼见着,可听白斜水说的多了,她也能看明白其中的关窍,自然知道白斜水想要瞒着的真相是什么。
于敏茵话说一半便不再说了,仅凭她和白斜水能瞒多久呢?一味的隐瞒并不是长久之计,也许只有月儿知道了真相,才是对她最好的。
船舶靠岸,得了准许的人都可以下船,采买的采买,吃喝的吃喝。
云疏月一个人走在小镇的街道,寻了一处茶摊坐下。
说是有意让云疏月知道事情真相,于敏茵今日逛得却并不轻松,一颗心还是挂在云疏月身上的。
“今日就是柔嘉公主大婚,你说要是月儿真听到那件事怎么办?”
“这里已经是莲州境内了,离京州城十万八千里,这些消息应该传得没有这么快吧。咱们还是把心放进肚子里,见到月儿可千万别露了马脚。”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于敏茵和白斜水实在是没心思逛街,挑好了披风就早早就回船等着。
一直到日薄西山,云疏月才姗姗而归。
“月小姐回来了。”
听到小厮来报,白斜水像是坐上弹弓一样飞出去,只看到云疏月忙忙碌碌地招呼着身后的人力将手中大大小小的盒子放置好。
于敏茵随后而来,和白斜水一同打量着眼前的云疏月。
“看来你说的对,这镇子偏远,京州城的消息要传过来确实不容易。”
于敏茵和白斜水却并没有因此松口气,甚至觉得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又重了些。
“不然我还是跟月儿说出实情吧,我们瞒了她多久,我就愧疚了多久,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当初若是没有月儿救我,我恐怕早就不存于世,仅凭这份恩情,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说着,于敏茵就要冲出去与云疏月敞开心扉将一切都说明白。
只是她还没冲出去,云疏月就走过来了。
“于姐姐。”
“月儿,你……”于敏茵嗫喏半晌,最后说着,“你买了这么一堆……这,这都买了些什么啊?”
于敏茵将白斜水拽出来,示意让他来开这个口。
可白斜水行走江湖多年,一身铁胆,唯独在这唯一的外甥女面前成了一个怂蛋。
“是啊,这个镇子小,铺面不多,想来东西也不是顶好的,月儿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舅舅和你于姐姐说,我们平素帮你留意着,亦或是到了莲州我们为你置办最好的。”
说完,这二人相视一眼,交流颇多,但有用信息很少。
“这个镇子虽然偏远,但正好有从京州城来的商队路过,我看东西不错,又想着于姐姐与舅舅好事将近,我便借用舅舅的钱买了这些,想要借花献佛送给于姐姐。”
“哦不对,我不该叫于姐姐了,只是改口叫舅母还不到时候,那我便先唤为于姑娘吧。”
于敏茵和白斜水被云疏月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仔细品味之后警铃大作。
“京州城来的商队?”白斜水惊呼。
云疏月点头。
“那……”于敏茵欲言又止,用手肘杵了一下白斜水。
白斜水立马接话问道:“那你可听到些什么?”
“听到什么?”云疏月手上动作未停,说得轻描淡写,“柔嘉公主的婚事吗?”
白斜水和于敏茵刚松了一半的气瞬间凝滞在嗓子眼。
“你,你都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舅舅时刻盯着防范着,可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跟在我身边,总会有一不小心听到的时候。”
云疏月捧了一个硕大的盒子到于敏茵面前打开,说:“于姑娘没有娘家人,我瞧着这套红宝石点翠金丝头面不错,于姑娘瞧瞧可否能用作婚礼添妆。”
这套头面别说用作添妆,就算是作为出嫁头饰也是华贵无双了,于敏茵瞧着这些东西再听着云疏月说的话,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月儿,对不起,或许我们该早些告诉你。”
“月儿,那是皇帝赐婚,并非是沈酌所愿。历来驸马不准纳妾,若非公主许可,驸马连暖床丫头也不准有,更何况柔嘉公主是武元帝最宠爱的公主。”白斜水一边说,一边暗中打量着云疏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