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笑着去摸细妹的头,背着很多东西也一时不觉得累。同时心中对以后要如何喂养细妹也多了更多的打算,因此是左说一句细妹如何如何,右道一句小哥怎样怎样,一路上倒又热闹起来。张起灵见他开心,也就不再多想,心中也宽慰不少。
当晚到了靠近林场的那间屋里,吴邪才感觉到疲惫。他本来已经足够习惯在山里赶路,只是上山需要负担物资,因此每回上山按照惯例,张起灵总要留出一天在这小屋里给吴邪休息。再说这细妹很爱撒娇,第一次成功哄得吴邪抱了它,后面几番故技重施,这一路上更是不知让吴邪抱着它走了多久。
由此可见,细妹虽然还是幼崽,但到底是很会凭借本能办事,可以判断出张起灵是断然不会理它的,就只逮着吴邪卖娇。
可细妹虽然还只有六七斤重,但抱久了还是很辛苦。吴邪晚上吃饭时一直喊手酸,但吃完了饭又去给细妹做了一碗糊糊,还额外放了一勺奶粉。见细妹囫囵吃下去,吴邪又逗它玩了一阵。到晚上睡觉时,本来给它用刨木花临时堆了个窝,可细妹只在床边打转,吴邪又感觉心软,下床去拿抹布给它擦脚,预备把它往自己床上安置。
张拂林原先也是养几只狗的,只是那些狗都是养来协助打猎,一个个皮糙肉厚,好似什么野兽,连屋也不让进。
张起灵没见过这种把狗当宠物的养法,可吴邪眼下把那细妹喜欢得只恨不能教它说话识字,他也就只说以后进了山,狗就不能再上床。否则养得太娇气,它就容易死。
吴邪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但却觉得有几分道理,因此也不与他争执,只是跟细妹在里间的床上各占一片地方,玩了一会儿就睡了。
第二天也是要休息,第三天才往深山去的。因此第二天一早,吴邪和张起灵带着细妹一道,在附近转了几圈。可细妹太小,在深山里有些发怵,此时更离不开这两个人。等他们做完一些杂事,带着它在一条溪边休息乘凉时,它才活泛了一些。
吴邪玩了一会儿水,想跟张起灵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把手泡在沁凉的溪水里,看见阳光随着水纹斑驳陆离,看得呆了一会儿,又问道:“小哥,为什么我从来没在小溪里见过鱼?”
张起灵便答道,溪水从山上而下,因此是没有鱼的。鱼只能在山里的湖泊中找到。
吴邪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又不再说话,只是自己玩水。他在那时问鱼的事,也不过是心里想到就说了,之后虽然无话,可脑子里也没装事。张起灵却以为他这是想要鱼,听说溪水里没有,也就闷闷不乐。
张起灵突然站起来,还把旁边趴着晒太阳的细妹吓得一跳。他对吴邪说:“你先回去。我晚上晚些回来。”然后转身就走。
而吴邪和张起灵在一块儿住得久了,很知道他就是这种说什么就要做什么的脾气,且晚回来就是不用等他一道吃饭的意思,因此没有多想,只是应了一声。
他带着细妹又晒了一回太阳,直到阳光西斜,他才带着小狗往回走。这个时节,山间水汽丰沛,间或能在树干背阴处看见长得连成一片的木耳,肥美非常。张起灵曾带吴邪在深山里采过不少,晾干之后收起来,想吃的时候就很方便。
吴邪今天在这里看见了,又想起这个月带上来的肉罐头,突然馋起来。他没听说过谁家吃木耳还能吃出个好歹来,于是跟细妹说了声别乱跑,自己就蹿了上去只选着尤其黑润娇嫩的摘了不少,下来之后又采了些别的野菜,这才同细妹回了家。
他点了火,烧了水,又把罐头打开。切成小粒的午餐肉被水滚了几下,香气就扑出锅去,直把细妹变成一只绕锅狗。吴邪今天做饭的兴致不错,他往肉汤里放了稠稠的面粉糊,又加了一点昨天才背上山的糖和醋,盖上盖子焖了半天,那个味道连他自己闻了都是捶胸顿足。
等肉炖到稀碎,太阳已经几乎不见了踪影。吴邪把洗好的木耳野菜丢进锅里,肚子饿得咕咕乱叫,馋虫也藏在舌头后面蓄势待发。
这么好的饭,他本来是很想等着张起灵回来一块吃的,可此前他也等过几次,张起灵说要晚回来,就每次都没个准信。晚一刻一刻钟也是晚,晚上半夜更是晚。到后来吴邪索性不等了,只把张起灵的那一份留在锅里,自己的就先吃了。
今天自然也是一样。吴邪两碗热饭吃下去,舒服得只愿意躺下发食闷。细妹因为还太小,吴邪只给它尝了肉渣的味道,主食仍然是奶粉糊。此刻一人一狗躺在一起,倒也很有意思。
张起灵那天晚上到家也不算晚。吴邪吃得过于满足,感觉打了个小盹儿之后,张起灵就提着两条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