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许堇逃跑的时候,听到那边有婢女惊恐的尖叫。
走的远了,傅母往后看,满心的惊魂未定。见到没有人发现她们,那颗鼓噪的心才渐渐地落回肚子里。
“女郎怎么……”傅母才开口,见着许堇那带着高兴的眉眼,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自从成婚之后,傅母就几乎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多少快活神色,现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些,那些说教的话不管如何都说不出口。
“女郎高兴就好。”千言万语,傅母最后叹口气道。
晏南镜在内堂里陪着太夫人说话。虞夫人好久没见,看着脾性依然是没变什么,见着她只管扭头往一边去,当做不见着她。
晏南镜对虞夫人如此,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虞夫人见着她含笑去和太夫人说话,越发气恼,哪怕没有当场言语里表露,脸颊都气得鼓鼓囊囊的。
褚夫人今日也在,前段时日中郎将落难,为了保全一家,李远主动断了和这个出嫁侄女的来往。
现如今中郎将眼看着又要东山再起,于是李远又让她来了。
褚夫人没有丈夫那么厚的脸皮,不敢贸然直接上晏南镜跟前去,只看这么看着。见着虞夫人脸颊气得鼓鼓的,不由得一阵担忧。
这位夫人真的,十几年如一日,年岁除了化作脸上并不太明显的纹路之外,心性是半点没有长进。还和那些年轻女子一样。
褚夫人听到身旁的贵妇压低了声量偷偷的笑,“听说那位,装了一年的病。这几日也不知道有没有让君侯去见她。”
之前虞夫人称病了差不多一整年,见人的时候,脸上都要擦上厚厚的粉,好叫脸色看上去惨白,走路一摇三晃,必须两个婢女左右搀扶着。
装病邀宠这样的手段多见,但都这把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还用,就委实让人啼笑皆非。
“应该没有,那位见着新妇脸色可不好看,若是君侯如她所愿去看她,哪里还有去生新妇的气。”
说完,彼此相视一笑。
满面都是揶揄。
褚夫人听到这些低低私语,不由得往晏南镜那边多看了几眼。出嫁的女子,如果不得姑舅的喜欢,日子会很难过。中郎将有府邸在外,并不需要每日去虞夫人那儿晨昏定省,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正其乐融融的时候,秦媪听外面婢女满面惊恐的回报。蹙了蹙眉,还是到太夫人耳边说了那只小犬落入荷塘淹死的事。
那只小犬是从西域来的胡商手里得来的,正得太夫人的欢心。
太夫人一听微微蹙眉,“怎么那些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秦媪神色如常,虽然只是一只小犬,但是负责的婢女看管不好,那就得受罚。至于多大的惩罚,就全看上位者的意思了。
“太夫人,”
方才秦媪说得那些话,晏南镜也听到了,“今日大好日子,不宜动气。”
她继续道,“我在辽东那儿得了几只会说话的鸟,正愁没有机会进献给太夫人呢。”
太夫人被她这么一打岔,倒是笑了,“你这孩子心善,人如其名。”
说罢,摇摇头,对秦媪道,“调往别处吧。”
“儿也是为了太夫人康健着想,何况今日是好日子,可不能因为无关紧要的事坏了心情。”
太夫人连连笑道,“知善说的是。”
她看了一眼那边满面幽怨的虞夫人,不禁有些头痛,拍了拍晏南镜的手掌,“秋郎这个孩子,人靠谱。但是——”
到底是要给孙儿几分颜面,不好说虞夫人光长年纪没长头脑。
“幸好,还有你。要不然我这老妇就真的要担忧了。”
“他的那些臣僚,的确这里头有本事的不少。但是若是身边亲近的人不好,那也会出事。”
“儿只是尽自己该尽的职责而已。”
太夫人摇头,“这世上应该的事多了去,但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说着,太夫人又去问秦媪,“前头怎么样?”
宴席男女分开,并不在一起。但是太夫人有让人时刻关注前面。
“一切都顺利,”秦媪顿了下,“听说君侯还让长公子坐到身边来。”
太夫人听了大喜,看向晏南镜,“我就说父子之间能有什么隔阂,只要有个时机把话都摊开说就好。”
晏南镜一听,心下跳了跳,不过再抬眼起来,依然还是满面的笑容晏晏,“太夫人所言甚是。”
有了秦媪方才的禀报,太夫人心情大好,握住晏南镜的手说了好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