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忙的过来吗?”
“怎么忙不过来?”虞夫人开口了,“之前李家不是正好办过一次,时日就算紧迫,原有的拉起来就行。”
当即室内落针可闻。
太夫人转头看过去,眸光凌厉。
虞夫人被太夫人这一眼吓到,嘴张了张,太夫人唇边带笑,看着依然是最慈和的模样,但眼里的厉色叫她不由得心惊胆战。
晏南镜脸上倒是一如方才,不和周围人一样变了脸色。她言笑晏晏,“夫人说笑了。”
太夫人见她神色如常,还能照常接下虞夫人那话,“好孩子,委屈你了。”
虞夫人闻言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太夫人,不等她又说出什么,太夫人拍拍晏南镜的手,“我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要看看你好不好。虽然平日里常派人过去,但终究还是不如自己亲眼看到的好。”
“到时候我再问问褚夫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这个老妇可以帮得上的。”
说了好些话,太夫人让婢女带着晏南镜出去走走透透气。
等晏南镜一离开,太夫人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弭,睨着虞夫人,“方才你那话你到底什么意思。以为那话说的,是在羞辱别人吗?你是在羞辱你儿子!”
谁都知道崔李两家的婚事不成,是因为齐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想要遮丑都来不及,这人倒好,竟然还在苦主面前拿之前不成的婚事来嘲讽。
“你这年岁,难道只让你脸皱了,没让你长点脑子吗?”
这话听得虞夫人满心委屈又面红耳赤。
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的年岁,似乎只要不提起年岁几何,她就依然还是那个貌美的少女。
“我就是想不通,秋郎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子,把大好前程给落了。”她哭起来,袖口擦着眼角。
世子之位,就算是沉鱼落雁,也抵不上半分,竟然就这么舍出去了。
“太夫人难道没有见到吗?秋郎脖子上那一道就是被君侯掐出来的。他——不值当啊。”
“许女那会,你说许女能暖一暖秋郎的冷性子。后面许家出事,你就想不起自己说过的话了。后面李家把人认回去,你又忙着对人笑颜相对。现如今又这样。”
虞夫人被问的一哽,不肯轻易的露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妾哪里知道她们都不好。”
太夫人被她这番话给气笑了,“不聪明,偏生觉得自己那点心思能瞒过周围所有人。”
“趋炎附势太显眼了,反而什么都得不到。一件事,拿不到要害,只会对旁边的人怨怼,你能做成什么事?”
这话说的太重,虞夫人眼圈红了又红,胸脯剧烈起伏,止不住的抽噎。
这个时候,秦媪进来禀报,说长公子来了。
这也是太夫人安排的,她就想让两人多见见面。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若是让新妇到时候满脸怨怼,不管是谁都不好过。
她觑了一眼旁边泫然欲泣的虞夫人,心下感叹幸好齐昀没和生母像,否则真的能让她头痛欲裂。
“你来的正好,你的母亲,你自己劝一下吧。”
毕竟人嫁进来之后,如果不把生母说通了,恐怕之后会有无数的麻烦。
她虽然可以强压下去,但是比不上亲儿子让她认清形势的好。
齐昀颔首,等再抬头的时候,“知善她?”
“刚刚我让她出去散心去了,你先和你母亲说一会。”
说着就让秦媪安排他们母子到侧厢去。
虞夫人才到侧厢,甚至他婢女都还没完全退出去,就哭起来,“太夫人怎么能那么说我。”
哭声里包含了十二万分的委屈。
她在齐昀面前哭得将近肝肠寸断,然而长子并没有她以为的方寸大乱,也没有上来嘘寒问暖,好缓一缓她的委屈。支持哭的那股委屈,在长子的漠视下迅速消减下去。最后支撑不住,连着哭泣,都挤不出多少眼泪,最后只能变成干嚎。
长子和幼子不同,她哭泣幼子会万般惊慌,然后过来使尽所有的力气来让母亲止泪。但是长子跟前,只会让她哭,或许内里也会说些话,但不是劝慰的,全都是讲道理。
她哭泣是为了诉说委屈,是为了让儿子们屈服,不是要听道理的。但是长子却从来不在这个上面对她有半点相让。
每次都是如此,弄得虞夫人大为败兴。
齐昀不接生母的话,虞夫人那股委屈的情绪,支撑不了太久,就变成了只能抹着眼角装哭。
“祖母说母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