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亲手酿的。”她却不让他如愿,“下面田庄里送来的,说白了,和平常的酒水又有什么不同。若是你亲手酿造的,那的确是有意义,其他的那就算了。”
齐昀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她望见舒心一笑,就往外走。
晏南镜才回来,就有人请她过去。
“中郎将状况如何?”李远见到她来问道。
这颇有些迫不及待,甚至都不等她坐好。
晏南镜实话实说,“额头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恐怕是要一段时日才能痊愈。”
李远关心的不是这个,“父子之间,不管如何,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吧。”
“是君侯把刀笔丢掷在地上,不小心伤到的。并不是君侯特意伤了他。”
李远听后点点头,又叹了口气,看向晏南镜,“伯父也是为了你好,婚事一波三折,现如今不管如何,伯父也不希望又出什么纰漏。”
晏南镜笑道,“伯父,儿当然知道伯父的苦心。”
等晏南镜离开,李远皱着眉头看向旁边的妻子,“我总觉得最近君侯对中郎将有些不太寻常。”
士族的联姻,都是奔着有好处去的。尤其是这种和君上的联姻。
“不要多想。”褚夫人见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能宽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顺其自然了。再想多了,也只是和自己过不去。”
李远听了这话,重重叹了口气。
晏南镜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让婢女去把带回来的桂花酒取来。
酒水端上来就是一阵醪糟特有的香味,另外混杂着桂花浓厚的花香。她低头喝了一口,酒水是甜的,甚至可以品尝到桂花特有的芬馥滋味。
失算了。
等到把面前一壶桂花酒都喝完了,晏南镜不由得有些后悔,当时不该就拿几坛的。
郑玄符到齐昀府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傍晚。他一来就见着仆妇们拉开一匹粗布,站在桂花树下面,还有个仆妇手里拿着杆子敲打枝叶,枝叶上头的桂花纷纷掉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郑玄符见着齐昀在不远处,走过去问道。
府邸庭院里的树木不管如何,都是给主人欣赏的。
“酿酒。我自己亲自酿。”
郑玄符一愣,而后大急,“都什么时候了,景约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我听我兄长说,君侯对老将说,生子不类父奈何。又问下面的公子谁才能出众。”
齐昀听后,嗤笑,“你觉得我着急了就有用了?”
“值当吗?为了——”
郑玄符未尽的话语,在齐昀投来的一瞥里戛然而止。
“你呀,你以为没有这件事,我就能安安稳稳得到那个位置?”
郑玄符被他这话反问的半晌都没能答话。
“难道不是?你是长子,又颇有建树。这位置难道不该是——”
这次不等他说完,齐昀直接笑出了声,他抬手径直拍在郑玄符的肩膀上,“父亲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子。”
“我可比你了解。”
第149章
“什么意思?”郑玄符整个身子都被齐昀拍的一抖,他回头茫然无解的问。
齐昀却不笑而不答。他看着那边仆妇们拍打桂花树枝,这时节正好是桂花盛开的时候,枝头上嫩黄的桂花丛丛,被竹竿一打,纷纷扬扬的落到下面铺好的粗布上。
“你觉得父亲会那么容易把那个位置给我么?”齐昀望着那边的家仆仆妇们忙忙碌碌,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父亲的心思,比你们想的还要复杂。”
“可是你是君侯长子,国赖长君,下面的公子年少,除了你还有别的更合适的人选吗?”
“父亲是这么想的吗?”
齐昀回首反问。
郑玄符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我是他儿子,所以我看父亲,比你们看得还要清楚。他如果真的有立我做世子的心,早已经立了,不必拖到现在。”
是啊,世子这个位置,越早定下来越好。时日拖得越长,那么变故就越大。齐侯拖到如今都没有确定世子人选,对齐昀有多少期望,恐怕连齐侯自己都说不好。
郑玄符愣住,而后面色焦急,“那现如今要怎么办!”
倘若真的这样,那么齐昀的处境简直堪忧,齐侯将来为了继任者的政令能畅通无阻,是不会留个威信才能统统都压一头的兄长。免得将来徒增变数。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齐昀嘴里这么说,可是面上眼里,却没有他话语里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