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了一声,抬头笑道,“季安。”
这一声将他心头的嫉妒还有彷徨稍微抚平了些,他就笑了,“今后我会经常过来和知善相见。”
他们名分已定,完全不必想太多。既然她暂时还没有对他有爱慕之情,那么就多肩上几面,多见上几面,相处的多了,自然也就有情分了。
崔倓对男女相处之道并不精通,不过见过父母兄嫂如何相处。笨拙的学着印象里的那些方式,来想要获得她的青睐。
这对崔倓来说,着实是个很稀奇的事,稀奇到他清晰的感知到,他自己想要见她欢喜。
他不愿意谈起方才一开始他那话,也不想提起中郎将半句。
“日后还望知善多多包容。”崔倓迟疑了下,“如果我有什么让知善不悦的地方,知善直接告诉我,我会改。”
“毕竟,”他说着,感觉心跳有些快,热气涌上了脸颊,让他不由自主的别开脸,不敢看她,“我们是要持手一生的。夫妻日夜相对,时日久了,难免有些不快。长辈说我看着文雅,实则脾性急躁。要我改了这个性子。”
“我以往不以为意,现如今看来,这性情还是改掉比较好,不过性情改起来,到底是非一日之功,我担心到时候会又做出什么事来惹知善不高兴。”
他斟酌着词句,回眼过来觑她。
“那我要是告诉了你,你要怎么做?”晏南镜带着几分好奇。
这话问得崔倓脸上更鲜红了几分。
“自然是自省,然后和知善道歉。”
这话让她面上笑意浓厚了几分,他抬头,“这次我带了好些鲜藕过来,听说知善在楚地长大,应该喜欢这个。”
“我喜欢啊。”她笑了,“这个天吃这个正好,不管是生吃还是炖汤都行。”
“那还是炖汤吧,生冷之物容易引起伤寒症。”
她点点头。
两人说了一回自己的趣事,外面的仆妇隔着竹簾看了小会,然后轻轻退下往前头禀报,“郎君和女郎相谈正欢。”
崔陵一听,先是一愣,而后合不拢嘴。
这个儿子平日的德性他是知道的,和人说话,哪怕只是几句话都嫌多,觉得凡夫俗子不过如此。除非出身差不多,要不然非得弄几个刁钻的话让人下不了台。
现如今倒是一改平常的作风了。
“犬子脾性顽劣,平日里就连我,都拿他没什么办法。”
崔陵笑着去看李远。李远也笑,“过虑了,都是些好孩子,怎么可能是顽劣。他们现如今相处愉快,这正好说明他们有缘。”
这话让两人笑得更加开心了。
过了好会,崔陵才让人把崔倓叫过来。
见着父亲笑容满面,崔倓明白长辈们知道他们两人相处的还不错了。顿时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红。
李远望着崔倓毕恭毕敬的持晚辈礼,“以后季安就要有家室了,虽然我们知善性情温和,不过季安也要更沉稳一些。毕竟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崔倓点头道是,“晚辈明白。”
晏南镜见过崔倓,说得有些口燥舌干。崔倓一个劲的想要找话,她很配合的把他的话都接过来。一番下来头昏脑涨,力气都不够用了。
阿元把北芪汤送过来,让她喝点,好补充□□力。
“那事怎么样了?”
晏南镜屏退婢女,询问道。
阿元迟疑了下,旋即很快笑道,“女郎放心,中郎将一切安好。”
晏南镜眉头微蹙,“阿元没必要瞒我。”
阿元连说不是,“这种事我没有什么必要隐瞒女郎的必要。”
晏南镜叹了口气,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阿元恐怕不知道,阿元紧张的时候,这儿就会紧绷。我方才就看到了。所以阿元必定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阿元嘴唇翕张两下,最终还是叹口气,“郎君说,既然女郎都已经和崔家定亲,中郎将那边的事再问,就是自寻烦恼。不如干脆什么都不知道。”
齐昀对杨之简有知遇之恩,不过遇上晏南镜的事,齐昀还是要往后挪一挪。
晏南镜沉默好会,“他是不是伤势不轻?”
若是只是不重的伤势,她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不会如何。如此反而是说明这里头的确有内情了。
“这我也不知道,崔缇他们几个也没有说过。”
阿元搓着手,满脸的为难。
“不过郎君那话说得也很有道理,毕竟女郎已经崔家郎君定亲。着实也不好再有什么牵扯。”
“即使女郎只是好心问一问,但是旁人可不一定那么想,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了。反正亲父子之间,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