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是点头了,她们愿意不愿意,也无关大局。
李伯姜见着晏南镜蹙起的眉头慢慢的松开,晏南镜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径直倒在榻上,盯着头顶上的幔帐。
“知善?”
李伯姜踟蹰了下,“其实……崔季安那人还挺不错,虽然心气高,但品行极好。而且照着现如今他父亲受君侯重用,不出差错的话,他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要不然知善这么想,那么多女郎都没能拿下的崔季安,竟然被你给折服了。到时候多少女郎要羡慕的。”
“我——就是没回过神来。”晏南镜见着李伯姜费劲心思要来安抚她,眉头散开,“没料到这么快,我之前还和崔郎君说,看看两人性情能不能相处的好。谁知道这突然间就——”
李伯姜一听,“该不会他就是听到这个,所以才让父母赶紧过来的吧?”
崔陵夫妇处事,可没有这么急急忙忙的时候。一看就知道是崔倓。
晏南镜摇头。
“真是诡计多端。”李伯姜小声说完,坐在她身边,“那现如今要如何?”
“不如何啊。”晏南镜见着李伯姜陪着她一块儿愁眉苦脸,不禁有些好笑,“现如今崔别驾都已经上门了,我还能把人赶出去。”
“就先这样吧。”
李远送走崔陵夫妇,回头来和妻子笑得得意,“之前他们家的崔季安眼光极高,现在才见了两面,就已经过来了。”
褚夫人陪着他笑了小会,“夫君是打算应下来么?”
“当初的确是想着让知善和崔季安相处,不过现如今你也看到了。不仅仅是崔家,中郎将那儿——”
褚夫人不疾不徐的出言打断他的话,“那现如今君侯可给过半点暗示没有?”
李远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按道理,不管如何,若是真的有意的话。照着君侯的做派,现如今也该给话了吧?”
褚夫人问道。
李远僵硬的笑容渐渐消失,“到如今,君侯还未曾提起过此事。”
“那就奇怪了,现如今中郎将和许姬的婚事早已经解除了,按道理也应该给中郎将定下亲事了。可是却到如今没有半点音讯。不管如何,要是真的有意的话,也不应该一个字也没提过。”
“我知道你是觉得知善可以有更好的归宿。不过如今看来,君侯有没有这个意思都不好说。如果君侯真的没有这个念想。一味等待,万一把崔家也错过了。那就大事不好了。”
李远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听着妻子的话,拧起眉毛。
“到时候不管是君侯那里,还是崔家,两头都落空。恐怕就要被人耻笑了。”
李远面色都沉下来,手掌握成拳头,轻轻的捶在手下的凭几上。
邺城里原本就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尤其崔家那么郑重其事的上门求娶。
郑玄符持着手里的军报,从门外一路直接到内里署房。
前头带路的胥吏小心翼翼把他领到门前。门内,齐昀还在和手下的臣僚们在商量如何处置水灾。
今年入夏之后,雨水泛滥,以至于冀州的几个郡县里河水泛滥。此事齐侯让齐昀来处理。
另外远在辽东的战事粮草调备也让齐昀一并处置。
“当地郡守迅速让男丁前去修筑堤坝,另外让周围郡县拨调粮草援助。”
隔着门板,郑玄符听到门内齐昀在下令。
齐昀话语不疾不徐,但是每个字落在心头上,让人不敢不从。
修筑堤坝的事,郡守都会组织人手,毕竟真的放任河水泛滥,先不说到时候会治罪。恐怕自己的一条小命,就交代在洪水里了。只要是粮草的事,这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处置不及时,就会出大事。
立即有臣僚道唯,尊令行事。
郑玄符让门口的人进去禀报,不多时,门开了让他进去。
“中郎将,这是辽东送过来的军报。”
齐昀接过他手里的军报,看了两眼,“没有太多的推进。”
“天气炎热,粮草运送这么一路上都有困难。”
齐昀抬眼暼他,“粮草除了当初准备的,其余的应该都是由周围郡县支援些。不至于一下就困难吧?”
“除却粮草之外,还有医药。毕竟夏日,北人普遍不耐热。今年又反常雨水过多。辽东和冀州那些郡县一样河水泛滥,以至于寸步难行。”
齐昀并不是不讲道理,非得要前行的人,郑玄符说的,在主将送来的公文里也有所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