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她若是再上门,我会直接让她回去。”
晏南镜却说不用,“让许女郎来也没事,毕竟日后还会有见面的时候。”
说着她突然笑了,“不过经过了这次,说不定也不敢来了吧?”
“毕竟上回之后,许将军也再没有上门了。”
褚夫人冷笑一声,“谁知道他们父女的德行。现如今落魄了,把以前风光时候的脾气一块带来。现如今看来,许女郎还更不知所谓。”
“算了,日后还是不让她上门了。这次是我疏忽,才有了这么一次。日后相见,点头即可,没有什么要紧的。”
褚夫人又看了晏南镜一回,见着她的确没有因为许堇这话有什么难受。这才放心下来。
晏南镜并没有将许堇的这一出放在心上,她心下琢磨着,到时候如何去问问杨之简过得如何。
正犯愁的时候,一个婢女过来,双手送上一只竹筒。然后和她过来时的悄无声息一样,安静的下去了。
晏南镜平日里私下并不喜欢有婢女在身侧,所以多是让婢女在门外守候,只留那么一个在门内听吩咐。
她看着婢女双手呈送的那支竹筒,忍不住蹙眉。
又是齐昀?
第119章
晏南镜看着手里的竹筒,竹筒口还有封泥封住了开口处,上面盖着一枚方正的私印印记。做的这么光明正大,倒也真的不怕被人发现他在别人府里埋眼线。
她心底觉得可恨,在侯府里也就罢了,毕竟那原本就是他的地方。在太夫人身边有他的人并不奇怪,在她家里,只能算她自己根基上尚浅,所以叫他钻了空子。现如今都已经到李家来了。结果这里竟然也还有他的人!
齐昀难道是蚯蚓,不到处乱钻,他就浑身不自在的吗?
她咬咬牙,气得厉害。这手里的竹筒她也不想看了。抬手一甩,竹筒飞了出去,径直撞到了坐榻的曲足上,发出嘭的一声径直滚到了坐榻底下去。
阿元进来,就听到这一声动静。
“女郎方才是什么动静?”
晏南镜摇头,“没什么。”
阿元哦了一声,随即满面笑容的把手里的漆盘端过来,“夫人送来蔗浆,女郎快喝,否则过会就变味了。”
甘蔗原产交趾,后面传到了楚地。在荆州的时候她也喝过,让人把甘蔗条用石条把汁水榨出来,入口甘甜滋阴解渴。只是这东西在北方还很少见,哪怕是邺城也没怎么见过。
“怎么来的?”
晏南镜有些稀奇,她伸手接过,“是侯府里赏赐下来的,说是好不容易从楚地那边运来了一些。侯府里照着君侯吩咐,给亲近的臣僚们分了些。府君也得了一切,拿回来夫人就立即让人榨汁给诸位郎君女郎们分了。”
阿元看着晏南镜捧着漆卮小口小口的喝。
“这个天最是适合喝这个,就是运来的也不多。”说着阿元端详了下晏南镜面上,见着她此刻面色已经好了许多,“方才许女郎来是为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要我别纠缠中郎将,说中郎将是她认定了的良人。”
阿元听了一时间满面莫名,“这种事找女郎做什么,真要担心。难道不应该赶紧去拉拢中郎将,跑到女郎这里做什么。男人的腿长他自己身上,管不住他。来找女郎又有什么用处。”
晏南镜慢慢的享受蔗浆的甘甜,“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过了会,阿元悄声道,“女郎真的没想过这事?”
她看过去,阿元搓了搓手,显得有些为难,“原先我不敢说,是因为门第相差太大,现如今女郎何不试试?”
“中郎将不管是出身还是相貌,都是极其出众。而且中郎将三番两次救了女郎。这份情谊说实在的,就算是放在亲属身上,都不一定能做到。”
阿元轻声细语的,“这世上好儿郎难得,若是他无心也就罢了。偏偏中郎将对女郎一往情深,若是就这么错过了,实在太可惜。”
这天下男人多,可是出色的少之又少。既然遇上了,现如今又有能力一搏,何不争一争呢。
“女郎现如今今非昔比,君侯那儿也未必不会改变主意。”
晏南镜笑了一声,“阿元想多了。齐侯才不会做这事,阿元难道以为齐侯真的会因为我换了个士族出身,就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把这桩婚事给否了?”
阿元满是无措的望着她,晏南镜摇摇头,“才不会呢。齐侯之所以答应许倏,就是要用这桩婚事,来向世人彰显他念旧情。千金买马骨,收拢人心。多难得的机会。怎么可能就因为我换了身份,就草草作废。到时候传出去,齐侯原先做的那些功夫就全白费了,还不仅白费,落得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