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见到她笑问。
晏南镜点点头,“比之前好些了。”
“昨晚上你来了怎么不让人通传?”
齐昀顿了下,“昨夜晚时辰已经晚了,东西送到就好,再说了,那个时辰,我要是进去见你,我把知善当什么了?”
他言语轻松,仔细听,还能听到言语里的笑意。
晏南镜坐在那儿,望着他。
齐昀等了小会,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低头下来看她。
她抬头起来,正好和他双目对上。
“我知道你最近这两日,有些睡眠不佳,我听说羊乳可以安神。我对医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只能胡乱试试。”
她忽而笑了,“其实你就是想要来见我吧,只是人到了门口,又不敢进去。”
晏南镜抬首,“你说一声,我会来见你的。”
齐昀持马缰的手握紧,手背上因为过大的力道生生爆出了青色的脉络。
她抬头,有些好笑,“可不要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你说得再多,我也知道,你专程跑那么一趟,就是为了来见我的。”
所有的掩饰在她跟前完全不堪一击,齐昀垂首笑起来,几息过后,他微微抬头,径直看向她,眸色坚定,“是,我想见你。”
又笑道,“可是我又怕见你。”
想要迫切的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之后,自己抑制不住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你不用怕啊。”她突然道。
对上他眼里的诧异,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你要是想见我,我会见你的。你不要担心我会拒绝。”
齐昀颇有些狼狈扭过头去。即使如此,还是依然在她辎车旁。
“马上就要回邺城了。回到了邺城……”他面颊上泛红,“方才那话还做效吗?”
“你觉得呢?”
她的可气之处就是在这,哪怕给了巨大的希望,她都不肯将亲自将这份希望给彻底坐实,反而一股脑的全都丢给他。
“反正就在你的府上,你要来,我也拦不住不是。”
说罢,晏南镜干脆整个的往车内一靠。车簾没了依仗,掉了下来。把她身形全都给挡住了。
齐昀看着已经落下来的竹簾发愣,一息之后,他笑容抑制不住的扬起来。空前的巨大的喜悦充斥在整个身心。
十几年来未曾有过的巨大喜悦让他此刻目眩神迷。
“好,我都记下了。”
他压低了声量,足够他们听见。
随后骑马在她辎车旁,一路随行。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几日,终于看到了邺城高大的城门。
晏南镜从辎车内往外看了几眼,临走的时候,是秋季,现在回来已经是开春了。
邺城城门外还没到花红柳绿的时候,但是也已经柳条抽出了新的枝条。
“这时候郊外的杏花也要开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车旁的齐昀见着她看着那边翠绿的柳树好会,俯身下来和她说。
晏南镜一笑,正要回应他,这个时候听到远处一声马嘶鸣声。朝着声源望去,只见着滚滚的骑兵向城门处行来。
齐昀看了一眼亲兵,亲兵会意,立即去打听消息,不多时回来禀告,“是许将军的人马,说是征伐乌桓大捷,领兵回邺城。”
齐昀听后颔首,“既然是许将军领兵回来,那么给许将军让路。”
随后亲兵将他的命令发下去,所有人都停在路边,等许倏的人马先过。
许倏骑在大宛马上,大宛马个头高,从送嫁一行人面前路过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停留在辎车旁的齐昀。
一段时日不见,齐昀依然风姿不变。
见许倏看过来,他在马上抱拳行礼以示尊重。
许倏望见之后,神色越发古怪,也不回礼,径直领着人走了。
亲兵看见颇有些不忿,“许将军怎么连礼都不回?”
哪怕是属下对上峰行礼,上峰也要回礼的。受人大礼的,除非是父子翁婿,否则那就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齐昀对此并不在意,“许将军此番立了功劳,让他去吧。”
等许倏一行人马路过之后,已经得到消息袁太夫人,已经派人过来,让齐昀和晏南镜径直去侯府。
晏南镜才和齐昀到袁太夫人跟前,太夫人就满面笑意,招手让齐昀过来,看过来齐昀,又来看晏南镜。